纪越妆像个木偶似的把手与胸齐平。
“然后呢?腿?”
她又接着跪下来。
“嗯?腰?”
她把腰挺得笔直。
关嬷嬷总算露出满意的笑,纪越妆觉得世界都明媚了。
进宫那日天气本来挺不错,出门前半个时辰,老天突然就沉下脸,乌云密布,还时不时打个轰隆隆的雷。
唉,今日不宜出门啊。
纪越妆苦巴巴地皱着一张脸,抬头望天。
“走吧。”晏玖牵起她的手,“趁还没下雨。”
纪越妆一只手提起裙摆跟着他往马车上走,这王妃的派头对她来说也太复杂了,衣服是这儿一层,那儿一层,缠缠绕绕的,头也被沉甸甸的金银珠宝压得都抬不起。
上了马车,她一会摸摸头,一会扯扯衣服。
“很难受吗?”晏玖以为她是坐马车摇摇晃晃得不舒服。
“没有。”纪越妆摇头,“我只是觉得……唉,算了。”
“觉得什么?”
觉得我肯定是全京城最没气势的王妃。
“觉得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我在。”晏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微微摩挲着。
就是因为你在,才不想给你丢人啊,你懂不懂嘛!
少顷,他憋不住轻笑了一声,在马车狭窄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纪越妆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视线聚集在她的手上。
晏玖戳戳她手上的小□□,道:“你的手怎么这么胖?”
……
如果不是纪越妆穿着这身隆重的衣服,她真的要和他打一架了。
她呼出一口浊气,想,罢了,事不过三事不过三,只要他不再犯。
纪越妆幽怨的眼神一直持续到下了马车。
进了太和殿,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和晏玖并肩站在殿中。
从远处望去,俨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纪越妆今天端的是关嬷嬷教给她的架势,收了官家女子小气的做派,摆出一副清冷端庄的姿态。
她不笑的时候很像夏日里层层叠叠荷叶中遥不可及的一点红,高贵又飘渺,与人隔了万重山。
赵祁冷静又自持地看着她,内心早已掀翻了惊涛骇浪。
是曾经近在眼前的寒潭香,也是现在触不可及的秋露白。
就差一点。
御前谢完礼过后,两人出了太和殿。
“欸,你过来点儿。”纪越妆扯了扯晏玖。
他附耳倾听,纪越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小声说了一句:“我想如厕。”
晏玖吩咐宫女带她过去,又道:“我在这儿等你。”
纪越妆解决完人生大事,刚准备去找他,转头就遇上了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