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急急拉住懿成,“海日古,你这是做甚!你要带公主去哪儿?”
海日古猛地推开巧月,不由分说扯得懿成脚下踉跄,低吼道:“要命的话别拦我!”
懿成一惊,海日古行事虽不拘小节,可从不会这般出格,遂问道:“是可汗出事了?”
海日古脚下一滞,念及可汗,一时停下动作,他也算堂堂一条好汉,此刻竟红了双眼,无声胜有声。
“可汗离皇庭还有多远?”
“大军缓行,还有五……五日路程……”海日古胡乱地抹了把脸,揩去了隐泪和汗水。
海日古的反映懿成顿觉不妙,她的心似临万丈深渊,不再踌躇,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对海日古道:“那我们快走吧。”
她走了两步,又转头道:“巧月,明日你放出消息,就说我对可汗相思心切,前去迎接。”
“是。”巧月福身间,两人已掀帘而出,隐没在夜色里。
随即,两匹快马驰骋西去,马蹄纷乱,惊动了月下草原里初生的露珠。
颠簸之中,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雪夜,她也是这般急行在晚风星月下,她的心境一如当时,恐惧,担忧,愁苦又刻不容缓。
一路上,在海日古思绪不清的言语里,懿成约摸问出了个大概,□□曾在手刃格日勒图时,受了点小伤,不知为何,那伤不愈发重,竟隐隐生出夺命之势。
“是什么伤?”
“蹄钉穿刺之伤,格日勒图死前所伤。”
“多久了?”
“一月有余,那点小伤,我们根本无人在意过,可是可汗突然就……”
海日古双手蓦然握紧成拳,恨声道:“该杀的格日勒图,是他!是他死前的诅咒,是他害了可汗!”
懿成紧了紧握缰绳的手,她坚信定是海日古夸大其词,世上一根小小的蹄钉哪能毫无预兆地要了一位天下英主的性命呢?
□□危在旦夕?
她不信,半分不信。
可当她看到卧于马车,形容憔悴的吉释可汗时,她的心忽然一沉,说不上相信与否,只是直直跌入了面前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