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懿成闻之大惊失色,“尸首呢?”
“绍布大人说,找到黑骢后,是在回程的路上,查干失足落崖的,崖高百丈,丛林密布,无人敢下,何况——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马奴。”
“微不足道?呵,那就是死不见尸了……”懿成冷哼一声,“绍布呢?”
“绍布大人去了大将军处述职,可敦可要召他前来?”
懿成沉吟片刻,才道:“不必,召他来也无济于事,一个不慎,若让海日古误以为我有心怀疑他,依他的个性,一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恐怕亲者痛仇者快了。”
“那——不如告知可汗,查干的死也太过蹊跷了。”
懿成叹了一声,“我同他说过,但可汗对此事并不上心,如今人死了,更是没了证据,纠缠胡闹只会令男人厌烦。”
语毕,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忽而,懿成又问:“你说,查干真是失足坠崖的吗?”
“公主,难道——”巧月倒吸一口冷气。
懿成点了点头,“为何查干刚告知了我暗线的事,绍布的命令便来了,尔后查干又死了,环环相扣,太快太巧了。”
“公主是怀疑绍布大人?他是暗探?他知道身份泄露了,便用计杀了查干?”
懿成愁眉不展,“也不无可能,只是我不能明言,绍布是海日古手下大臣,我总要顾念海日古吧,他性格耿直,脾气暴烈,若知道手下有鬼,肯定闹个天翻地覆。”
“可是,绍布大人少年有为,官运亨通,在北国也算权势富贵,巧月想不出他做奸细,是为了什么?”
懿成摸了摸鼻梁,如今她连思索的习惯也与□□如出一辙,她灵光一现,忽然道:“若是——查干瞒天过海,他根本没死呢?”
“公主是说他假死遁逃?”巧月惊得张开了嘴,“可是他坠崖一事,不止绍布大人,好几个马奴和侍卫都瞧见了,□□,跳崖总不会有假吧。”
重重迷雾,懿成感到目不能视,她闭上眼,“无论如何,让暗兵盯住绍布,他若有异心,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是。”
懿成随手拾起桌上的琉璃水晶杯,透过那晶莹细细观摩,自言自语道:“究竟——谁是鬼呢?”
巧月闻言,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的异样,转而又恢复如常了。
懿成派去连日的监视的暗兵并未发现绍布有任何异样,倒是西边那亥撒又传来急情——失踪数年的牧仁王格日勒图突然向岐国借兵东进,已攻下了那亥撒,直奔温都方向来。
不知格日勒图是以什么筹码说服了岐国国君萧翦,这位国君似乎与格日勒图感同身受,与北国也结了深仇大恨似的,萧翦此行派兵五万,和一位面生的年轻将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将领,此战成名,便是日后横扫天下百战不殆的定远大将军。
一向的友好邻国忽然进犯,北国上下又陷入了惶惶之态,可汗别无他法,上次亲征的胜利间接造就了此次满朝文武众口一词的进谏,似乎只有可汗再次亲征,才是缓和此事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