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央在她光洁的肩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顺便找寻那道已恢复如初的咬痕,他是一个懦夫,仅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北国那群目中无人的莽夫,今日朝堂之上那位哈丹王大言不惭,要大越以漠北三县险要之地作和亲嫁妆,而群臣们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驳,也无一个敢和。
这竟是一个怎样的朝政!是粉饰太平还是腐烂入骨?
“嘶——”懿成肩上一疼,倒吸了一口冷气,今日的小皇帝似乎格外暴虐。
默央对她的痛呼置若罔闻,他半吻半舔间,又想起今日卿缭呈来的物什,忽而冷笑道:“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公主?一个奴婢能一步登天,嫁给北国的可汗,倒真是桩划算的买卖。”
那时他只想到地位更迭,并未意识到要一个如花少女嫁给一个耄耋老人有多么残忍。
懿成还未来得及言语,只觉后背一凉,默央在后箍住她的手,强蒙住她的脸,不准她转过头来,那是一种专属于征服者的姿势。
懿成半跪在床上,她闻到自己那两缕垂到颊边的髫发携有隐隐芳香,混合了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随着他腰间那块冰凉的玉珩晃晃悠悠,偶尔触及到她火热的肌肤,惊起一阵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群星和朗月概莫能外地相遇在夜空之上,默央仍不觉尽兴,这无关夜月花朝,只因他那一颗僵冷枯竭的心,如高山之巅冰封的霜雪,任多少情爱之欲也不能使之融解。
他潦草地拾捡衣服穿上,却无意间从纷乱的床榻之间瞥见了一抹翠色,认清那正是今日卿缭呈上的物什后,他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又毒辣,这是他专程带来与她对质的证据。
懿成才刚裹好里衣,一抹翠色突然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到她的手边,她稍加留意便发现,那是不日前她去监牢里探望展啸时留下的——
可为何会?
“你——没有话要对朕说吗?”默央站在床边俯瞰着她。
懿成一惊,难不成自己与展啸在狱中对话已全数落入了皇帝的耳里,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惶恐,除了这方稍显暧昧的绣帕,默央对余下的事一无所知,可她面上仍是强装镇定,“懿成愚钝,不知陛下何意?”
“不知?”默央哂笑两声,一把托住她的头,强迫她与他对视,“难道你不想救他吗?”
懿成望进他狭长如刀的眼眸,平静道:“陛下不都知道了吗?再问懿成又有何益?”
“朕要听你说——”默央盯住那张熟悉的面容,严肃又温柔,道:“你想救他吗?”
他的话太蛊惑也太诱人,即使暗藏玄机,懿成也下意识点了点头。
“朕只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看来朕高估你了——”默央半眯起眼,眼里杀机一闪而过,他的手背贴着她的脸,一半寒冰一半热火。
“陛下圣明,懿成相信陛下必定不会让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
“如此说来,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懿成低眉顺眼,生怕触了他的逆鳞,淡淡道:“懿成不信他,懿成只信陛下的圣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