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成只顾绞尽脑汁,竟不知卿缭何时走了,而阳季华又是何时来的。
“宣妃娘娘?你……如何来了?”懿成见昔日飞扬跋扈的宣妃今日如西子捧心般娇弱动人,虽是憔悴,却别有一番美态。
可到底两人之间曾有抵牾,加上阳季华又是默央挚爱,懿成一时不能开怀。
而阳季华目光如水,淡淡地盯了懿成一眼,后颓然一笑,“本宫竟不知你哪里好……”
懿成糊涂起来,“宣妃娘娘,您此话何意,发生何事了……”
“你且跟我来。”阳季华将一件同她身上穿着相似的月白鹤氅递给懿成,“展啸出了事,他在大理寺想见你一面。”
懿成一时惊愕,算来自打上次展啸送手镯来后,她已许久不曾见过他了,“展侍卫?发生了何事?他如何会在大理寺里?”
“此事说来话长,路上本宫细细讲予你听。”阳季华竟直拉起懿成,奔门外去。
刚出沉雪楼不远,懿成猛地顿住了脚步,她一把抓住阳季华的皓腕。
“公主这是为何?”阳季华对懿成突然间的警惕举动有几分了然。
懿成愣了一瞬,她确实怀疑阳季华不同寻常的举动,但犹豫间,又放开了她,“无事,快些走吧。”
阳季华眼里升起几许落寞,几许愤慨,她冷笑一声,“公主可是疑心本宫在诓骗公主?”
懿成没料到她直言不讳,沉吟片刻,也坦然道:“娘娘所言不假,懿成方才确有此虑。”
“那为何又随本宫去?若本宫心存不善,你此行必定有去无回。”阳季华言语间不乏狠厉,似乎真想致懿成于死地。
懿成施然一笑,“娘娘今日的神情言行不似做戏,想来是我多虑了,若娘娘真存心害我,也是娘娘魔高一丈,我不识究竟,只好自认倒霉了。”
“本宫为何不能是做戏?”阳季华咄咄逼人,定要问个明白。
“娘娘到底还要不要去大理寺了?”懿成颦眉不耐。
阳季华突然微笑起来,如少女般明媚,也如老人般沧桑,“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懿成没问得出口,只觉这宣妃娘娘今日言行失常。
去大理寺的路上,阳季华隐去个中难以启齿的内情,将自己陷害一事撇了个干干净净,反而将卿缭所为添油加醋,和着展啸入狱给懿成说了个大概。
听到“刺客”二字,懿成指尖一抖,她忙用锦帕掩了,抬眼便见天际那一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