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摘星楼确是风平浪静,那小贼许是逞口舌威风罢了,自己倒当得真了,还巴巴赶来救他。
懿成这下松了一口气,“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请转告荻妃,等过些时日她好了,我再来看她。”
“是,恭送公主。”宝音送走懿成,闭上门,又入了内室,荻妃正在塌上闭目养神,她容光焕发,全无一丝病态。
“娘娘,奴婢依娘娘吩咐,已打发懿成公主走了。”
荻妃眼睛都懒得睁开,“好,你先下去。”
“是。”
宝音刚落下门,荻妃豁然睁开双目,翻身而起,朝屋内一处阴影间单膝而跪,她单手放于胸前,行的是北国胡淄皇族的礼,“阿茹娜见过哈丹王。”
阴影里走出一个黑衣玉立的蒙面人,他刚用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从隔板处偷窥外堂的那位公主,此刻刚收回视线,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大闹沉雪楼的蛮子贼盗——北辰。
他做了个要阿茹娜起身的手势,“阿茹娜,你该绘张大越皇宫地图,否则要找你,还得费不少心思。”
费心思?“王——您可是受伤了?”阿茹娜显然曲解了哈丹王的话中深意。
北辰闻言下意识转动起左臂,想起方才对那傻公主用的苦肉计,既然阿茹娜问了,他也不避讳,“小伤罢了,毕竟禁卫军也非泛泛之辈。”
阿茹娜心下不解,“王为何要冒险入宫?阿茹娜听闻迎亲队伍过几日便能到邺阳了。”
“不错,岱钦和你阿哈吉达他们七日后可到大越,我只是先来看看,话说,阿茹娜你的复仇大计如何了?”北辰话锋一转。
阿茹娜隐隐一笑,“那展老儿杀我母族,我暂且奈何不得他。此次拿他女儿开刀,不过小惩大诫,何况那事全凭傅太后坐镇帷幄,我不过煽了一阵风,他们便自己闹得不可开交了。”
北辰摇摇头,“不不不,光凭这些小事还不足以,我记得他还有个有勇有谋的儿子。”
“是,如今在禁卫军里,王是怕他子承父业?会成为我北国的阻碍?不过依我之见,他根本不足为虑。这大越皇宫就像泥潭深泽,贤臣忠臣在这儿寸步难行,还不消我们动手。”
北辰轻笑着点点头,蔑道:“能建立令朝臣都闻风丧胆,怒不敢言的暗卫营机构,我们确实不必太过忧虑,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阿茹娜明白。”她又莞尔一笑,颇为得意地说:“不过那暗卫营只顾前朝,却不顾后宫,真可谓百密一疏。”
“哈哈,否则你怎能如此轻易混入这后宫之中。对了,大越皇帝近来可有动作?”
“呵,”阿茹娜红唇轻蔑一笑,“他为了悼念他的皇姐,正忙着大兴土木呢,他要在各地大修祠堂祭祀亡亲,大越这些年天灾频发,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了,他来这样一出,真是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