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了一家港式打边炉的门口。这家饭馆的招牌很有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红红绿绿发着亮光,周围的墙壁上贴着花里胡哨的怀旧前贴画,因为门店较小,桌椅板凳摆得满满当当,食客们围坐在小巧的圆桌边,一边涮着食材一边热热闹闹地说着家常。
许嘉衍:“这个吧,这家应该你都可以吃。”
程侨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他,听清楚他说的话后,内心泛起了层层叠叠的细小涟漪。
所以许嘉衍刚刚走马观花一路挑挑拣拣地在那筛选餐厅,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嫌这嫌那难以下口,而是考虑到她挑剔又难伺候的饮食习惯,所以才特意为她选了个能好好吃饭的地方。
她觉得喉咙涩涩的:“许医生,我吃什么都可以的,你不用为了我将就……”
许嘉衍笑了:“不将就,我也刚好想吃这个。”
他带着程侨挤进了这家小小的饭馆,勉强找到个靠近门口的空桌。
点菜的时候,他的动作也格外熟练,勾选的无一例外,全都是程侨爱吃的菜,似子已经对她的喜好了然于心,偶尔碰上不确定的还会耐心询问:“这个牛肉是用花雕腌制的,你可以吗?”
按小的空间里,他的两条长腿只能委屈地缩在桌子下,坐着的身姿却仍然笔直挺拔。
程侨注视着他低头点菜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在看什么?”
许嘉衍点完菜抬头,正好看到程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看你。”她轻轻地说。
“看我什么?”许嘉衍又笑了,他今天的笑容好像格外多。
程侨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和刚开始的时候相比,好像变化了很多。”
“是吗?哪里变了?”
许嘉衍舀了一碗鲜浓的鸡汤,递到她手边。
“谢谢。”程侨客气地接过来喝完,浑身暖和了不少。
她一边认真回忆,一边细数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变化。
“我一开始觉得你特别冷淡,就像个移动冰箱,尤其是对我,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对了,第一天晚上你不是还讽刺我了吗,说实话当时真得挺生气的。”
“后来去了密室,我没想到你真的愿意道歉,嗯……就觉得这孩子就是眼神不太好,心地还是挺善良的,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许嘉衍欲言又止,对她“这孩子”的称呼明显颇有微词,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程侨没注意他的异样,沉浸在和许嘉衍点点滴滴相处的回忆之中。
“不过现在我发现,我也同样用刻板的印象定义你了,你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会照顾别人的心情;还很细心,会记得别人的喜好。”
“而且很仗义,很讲义气,刚刚在玉米地里,明明都下雨了还跑回来找我……”
“就是有一点点龟毛,昨天还老盯着我的花菜熟没熟……”
她刚露出一个微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越来越慢,最后整个人哑然失声,怔怔地望向许嘉衍。
程侨终于意识到了一直被她忽略的种种细节。
他和她说话时笑容越来越多,语调也越来越温柔;
他用着“顺风车”的烂借口,固执地要送她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