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辉,撒入屋中。
楚连翘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然后便缓步离开了。
她来到奈哲尔的屋子。
见他还在处理事情,她柔声道:“我给夫君点上熏香吧。”
奈哲尔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楚连翘点上熏香,又用衣袖遮掩着,在其中滴入了几滴液体,接着又和奈哲尔说了几句话,便以困顿不堪告辞了。
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她清了清嗓子:“菱香?”
屋外没有答话。
楚连翘内心一喜,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又小声地唤了几个奴仆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后,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的失忆都是装出来的。
每日的乖顺,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她铺垫着,故意装得乖顺,然后惹怒了清羽,借机受伤,装作失忆。
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让奈哲尔放松警惕。
她借着翻找到古籍的借口,出门名正言顺地买香料。
楚连翘当然知道南湘的熏香对奈哲尔没用,从那天她上马车不适,而他一点反应都无就知道,于是她一开始配了两种香。
一种是南湘的熏香,她第一晚就给奈哲尔点上了,所以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在此基础上,她配了安息香,又加了些助眠露。
她就不信这还不能让他睡着。
结果如她所愿,熏香飘散,就连奴仆都睡着了。
楚连翘脚步一顿,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但细细追究已经不记得了。
她摇了摇头,迈开步子。
落星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落星湖。
就算谢博衍能够顺利脱险,就算他陷入危险只有分毫的可能,她也不敢让他冒这个险。
跑了一阵,楚连翘终于到了落星湖畔。
她脱力地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都无力,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楚连翘暗暗心惊,再怎么懒散,她的体质也不会弱成这样。
除非……奈哲尔在她的吃食里动了手脚。
她费力起身,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楚连翘听着这一声,身子一僵。
“连翘。”
“能逃出来,你很聪明。可却没有想过本王是在诈你。”奈哲尔轻笑,“谢博衍根本不会来。”
楚连翘转头,月光如水,静静泄了下来,她看上去脆弱极了:“你诈我……?”
奈哲尔一身玄衣,站在她身后,浅笑盈盈地看着她。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菱香和莲心,两个人看着她的眼神悲悯而冰冷。
楚连翘预感到什么,下意识往湖边跑去,但很快被人拽住,压在地上,又被人抬起头,几乎是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趴在奈哲尔面前。她实在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奈哲尔终于舍得将眸光施舍给她几分,半带同情道:“楚连翘,你来南湘的第一日,本王便同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