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来,可以看见他惨白的肌肤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顺着衣领径直的蔓延下去。
宁缺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制造出一道一道的伤口,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的脖颈。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宁缺可以感受到血液在脉搏中跳动的声音,就像水流过管道一样,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但是也可以嗅到这是一种带着下水道的味道。
宁缺笑了,不知为何,声音哑得厉害,只能轻轻的吐出,“垃圾!”这两个字眼。
他好像想要听的更清楚一点,把头低了下去,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
嗤,真凉,又凉又臭!
在宁缺的眼中,他的血管不住的放大,最后变成了两根手指的粗细。
宁缺狠狠的咬下去,万幸皮带没有把头固定住,将头一撇,带下一大块血肉来。
他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血液沿着他的手的缝隙里滑出来,打湿了蓝白条纹的病服,脸上满是凶恶,又是一阵叽里咕噜鸟语。
门开了,涌进来三两个人,不,不能说应该是人了,应该说是怪物。
他们对脸上好像高山一样,常年笼罩着一大片的雾气,完全看不清脸。
宁缺非常清晰的感觉到重压之下,自己五脏六腑的位移,以及血管在体内炸裂的声音。
在一片白花花的云雾中,宁缺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根长长的喙,顶部还带着弯钩,朝着自己的心脏扎去。
有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痛,心脏有可能觉得自己也命不久已了,也一阵阵绞痛,还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花香后,心剧烈的震动一下后,宁缺再次眼前一黑。
不会这么容易就狗带了吧!
突然在混沌中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针往骨头缝里钻一样,直接把宁缺从混沌中弄醒了。
昏暗的小房间,门口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橘黄色的光晕只点亮了周围一部分小小的空地。
角落里放着一座空调,墙壁上挂着大型的鼓风机一样的电风扇,地面上已经结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反射出斑驳的光影。
在光暗的交界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个子略矮的身穿厚厚的羽绒服,脸上冒着一股股的烟。另一个个子略高的反而什么也没有穿,一身健壮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气里。
其中个子略高的那个看见宁缺醒了,歪了歪头,然后手中凭空出现一道鞭子,然后甩了上来,高速运动的物体划破空气产生飒飒作响的气流声。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宁缺身上,光滑的皮肤迅速肿了起来,渗出一点点红血丝。
不知为何,宁缺自己只能感觉到一阵麻木,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