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峕哭闹反抗都没用,贾充和郭槐难得的站在统一战线上,共同威胁贾峕道:“这是圣命,如果你敢违抗,你阿父被派去镇边。我们举家迁居到边陲,那里可没有才华横溢的倾世郎君,到时候只能给你找个卑胡人嫁掉了。是做光鲜亮丽的去做太子妃,还是跟着我们去镇边,然后嫁给胡人,你自己选。”
贾峕听郭槐说要把自己嫁给胡人,心中一阵作呕,老老实实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贾午习惯了偷偷关注父母及胞姐的言行,郭槐威胁贾峕的这一幕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贾午在听到郭槐要把贾峕嫁给胡人时,也是一阵恶心。捂着嘴巴退出了贾峕的院子,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她遇见那个俊秀少年郎的角门。
贾午在角门处,忍不住回想郭槐威胁贾峕的一幕,眼泪不知不觉湿了衣襟。又是那个悦耳的男声响起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在下出府刚回来,就又碰见了姑娘,真是巧了。”贾午闻声望去,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来人,也没敢轻易搭话。
少年郎见贾午梨花带泪,好不可怜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了几步,奉上了自己的帕子。贾午收了少年郎的帕子,少年郎就退下了。贾午带着少年郎的帕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自此开始,贾午对少年郎,就暗生了别样情愫。
太子妃出嫁,场面壮观,婚礼隆重。贾峕看着自己洁白华美的嫁衣,精致奢华的头冠,心中对未来有了些许期待。她要嫁的人,贵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萌夫荫,自己也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贾峕越想越开心,虽然痛恨贾充和郭槐夫妇的逼迫,可是当初贾褒嫁给齐王时,不也是贾充逼迫的吗,现在贾褒过也很幸福呀。
贾峕满怀对未来的期待,坐在太子妃规制的喜车上,透过纱帘看向围观的人群。心想着,将来,这都是她的子民。嘴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觉的越来越大。正当贾峕开心时,人群中有人嚷道:“听说贾府二姑娘,在吉迁里返京的路上被贼人掠去了,怎么一转眼成了太子妃呢?”这时有人回道:“太子妃是贾府的三姑娘。”
坐等真相
太子妃是三姑娘没人讨论,可贾府二姑娘被贼人掠去了的消息,就像炸开了的烟花,在京中四散开来。围观太子妃喜车的人太多了,到底是哪个传的话,谁也不知道。王家听了贾濬被贼人掠去的消息,派人多方打听,得知贾濬确实在几个月前,去吉迁里小住了一阵子。去的时候是和曹氏还有其生母同行,返京路上,却是她自己回来的。
王家担忧传言为真,太后丧期满了,也没有主动和贾府提及两家的婚事。倒是许久未曾联络贾濬的王若,约上了山奺来探望。王若问起关于京中的流言,贾濬承认确实遇到了歹人,但是自己身边带了很多随行的护卫,所以只是有惊无险。
王若挺着个大肚子埋怨贾濬道:“你再怎么着急回府奔丧,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全和名声啊。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紧才是。”山奺点头赞同。贾濬马上就要成为王若的弟妹了,王若格外担心她也是正常。听了王若的训诫,贾濬也是点头认错。贾濬不想自己遇险的事,被过多关注。她也没有把遇险的过程全部告诉别人,也没提及谢衡救他的段落。
谢衡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清贵公子,太学院里颇有名望的才子。世人眼中,谢衡就是个谦谦公子,柔弱书生的形象。他身法利落,追随者众多,就连跟在身边的小厮,也是个用毒高手。这话说出去,大概根本不会有人当真。贾濬虽然无法探知谢衡的实力,但她很信任谢衡的人品。
不想再多聊自己遇险的事,贾濬关心了一番王若的孕况,又转移话题,打趣山奺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学华笤姐姐和我,一再的被耽搁。”山奺脸上一红,扭捏的道:“我不急,明年延祖兄长就会来京都了。”王若防似已经预料到了一般,肯定的说道:“嵇延祖,你阿父给你定的。”山奺害羞的点点头。
贾濬也不是很意外的道:“听闻嵇前辈离世后,你阿父和王家族中的一位兄长,一直在默默的帮衬资助嵇延祖,可见你阿父和嵇前辈的情义有多深厚。嵇前辈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小时候的嵇延祖就有其父之风,想必眼下已经不逊于嵇前辈了。”
姐妹几个太久未见,可是王若大着肚子,不能久坐,和贾濬打听了遭遇贼人的事后……就驱车往王家去了。山奺有些难过的看着王若的背影和贾濬道:“阿若到底是王家人。”贾濬明白山奺的话,王若嘴上说是来探望她,其实是为了来替王家打探自己遇险的消息。
多年同窗,一起为华笤的婚事筹谋冒险过。吉迁里遭贼,共患难过。可是在血脉亲情面前,这么一点点情义,根本不足以撼动王若的立场。纵使王若心中也是不愿的,但她最后还是要在王家的利益,和同自己的友情之间选择。她选择维护王家利益,替王家来打探消息,是情理之中的。
贾濬淡淡的安抚着心智不如自己成熟的山奺道:“女子名节最为重要,是我莽撞行事,招惹了是非,不怪别人猜忌试探。我自己言行不当,给王家添麻烦了。”山奺向贾濬盈盈一拜道:“丰儿,我就喜欢和你说话,这也是我敬服你的原因。什么事,到你这里,都变得明白通透。我只是觉得,阿若姐姐这样试探,还不如明明白白的直接问你。”
王若为人清高桀骜,向来心里不藏话,有什么说什么。可嫁为人妇后,整个人改变了许多,说话办事也开始变得小心谨慎了。贾濬刚刚也和山奺产生了一样的感想,但又觉得人总是会成长和改变的,或许王若成了亲怀了身孕,变得更沉稳圆滑了呢。
山奺担忧贾濬道:“你说的话,阿若姐姐肯定会如实和王家族人说的。就是不知道王家人会不会信。相信了,王家会不会按期履行婚约,不相信,又当如何。”山奺的问题,贾濬也没办法回答,她也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两个好姐妹沉默良久,贾濬望着廊下的花草,突然道:“阿奺,我阿母回京这么久,你还不曾见过吧?我带你去永年巷我阿母那里转转怎么样?”山奺一听,开心的率先起身,拉着贾濬就出了贾府。
贾濬被贼人掠去的传言,在京中闹得风风雨雨。贾濬就像没事人一样,在贾府和永年巷之间,来来回回的逛。带山奺去了一次,山奺上瘾了一般,不管贾濬在不在,都会时不时的去拜访李婉。王家一直没有和贾府互动,婚事也暂时搁置不提。贾濬不担心,李婉也不在意。母女在永年里该吃吃,该喝喝。
曹氏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到李婉处赔罪道:“都怪我作妖,非得拉着你去吉迁里。没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流言,害得丰儿的婚事都不顺遂。”原本是曹氏来安慰李婉和贾濬的,反倒被李婉和贾濬宽慰了一通。李婉瞄了眼贾濬,示意曹氏看向贾濬道:“你看看她,像是被这些流言所累的样子吗?”
贾濬一边和青田清洗着新置的茶盏,一边插嘴道:“我确实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贼人,但也只是打了个照面,随行的护卫们掩护我离开了,我并没有与贼人接触。说我被贼人掠去了,这分明是有人在造谣。当时贼人明言是冲着我来的的,不是冲着贾府。那么准确的堵在我回京的路上,定是知道我行踪的。我去吉迁里小住,也只有贾府里面的几个人知道。阿父是贾府的家主,如今出了这样的流言,关乎到贾家与王家的联姻,不用我们说什么,他定然是要去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揪出贼人背后真正的歹人,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贾濬胸有成竹,分析的头头是道,李婉和曹氏又无计可施,只能随着贾濬一道静观其变,坐等真相水落石出了。几个人越说越心宽,再加上山奺的叽叽喳喳,永年巷李婉的豪宅里,尽是欢声笑语。曹氏来的时候,本想给谢家族中,一个和贾濬年龄相仿的郎君说亲。可是看着自己机智聪慧,又沉得住气的爱徒。曹氏又觉得谢家那个郎君,想要匹配贾濬还差点什么,就没多言。
皇后压制贾峕
有人欢笑,有人愁苦。宫中这位风风光光嫁进来的太子妃贾峕,已经入住东宫几天了,身上的喜服还不曾脱换。寝殿内能砸的能摔的物件,没有一个还是囫囵个的。贾峕只一味的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宫人被她叱骂殴打的不敢近前。眼下泪流干了,贾峕就默默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