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逵走得早,只留下贾充这么一个儿子。贾充年近五十,盼儿子盼了近三十年,郭槐再怎么无状,绝不敢在子嗣上编谎蒙他。愣了片刻后,贾充凑到郭槐身边,有些紧张的伸手抚着郭槐的肚子,试探着问道:“当真是儿子?”

郭槐抬高下巴,神情得意的回道:“几日前找郎中搭过脉了,还没坐稳,就没急着告诉你。我平日里不喜酸,怀峕儿和午儿时,我也只一味的贪辣。最近馋酸馋得直流口水,杏子梅子一盘一盘的吃不够。郎中也说了,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贾充被喜悦冲昏了头,郭槐对母亲的不恭顺,对自己女儿的苛刻,对自己的不关心,贾充统统抛褚脑后。抱起小自己近二十岁的郭槐,欢欢喜喜的嚷着:“老子有儿子啦,老子有儿子啦,啊哈哈哈哈。”一边嚷着,一边甩着大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郭槐靠在贾充怀里,时不时的嗔道:“你慢着点,小心我的肚子。”

柳氏这边得知贾濬的琴,被吉迁里的谢衡借去,安慰贾濬道:“你放心吧,谢家郎君,定会按时还琴的。”贾濬在祖母处得知,谢衡是典农中郎将谢缵之子,谢家是清贵人家,家教森严。这样的人家的郎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定然不会白白骗走她的琴的。

清贵公子

洛阳 谢府

谢衡(字‘德平’)抱着从刑台上带回来的琴,仔细的擦拭了半个晚上。如今天亮了,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看,依旧有些残存的血迹。谢衡从厨房翻了一个萝卜,切了几小块捣碎取汁,拿布沾了,又继续仔细擦起琴来。擦拭的专注,院子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舞阳侯司马攸(字‘大猷’)小谢衡几岁,司马攸就读于太学,谢衡年纪轻轻的已留任于太学。甘愿平庸的谢衡,行事作风向来低调,在外都是自称太学院学生。

司马攸看着谢衡手中的琴,有些感怀的说道:“德平,看着你手中的琴,我心里十分不安。”谢衡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险些手滑摔了琴。谢衡手脚慌乱的稳住琴,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你怎么进来的?未见人通报啊。”

司马攸一脸的伤怀被谢衡的慌乱吓得全没了,见谢衡稳住了琴,抬手顺抚着胸口,舒了口气,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使阿谷帮我买酒去了,你的门敞开着,我就进来了呗。

谢衡嘴角抽搐,鄙视道:“你堂堂一个侯爷,出门不带侍从吗?。”司马攸苦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余生管我有多严。我想找人喝酒,都要看他的脸色。那哪里是我的随从护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