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吓唬人的招数还挺管用,手机是摸出来了,可那监理不合时宜地手抖,眨眼又落到地上,云雨趁机一脚给他别开。
自打上次吃饭开始,她胆气壮了不少,毕竟可是连甲方都正面刚过,还怕这……
那小眼镜直接认怂:“别,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说这些。”他一边抢过资料,一边审核,嘴里还絮叨着:“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听那口气,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雨从包里翻出一支马克笔,用袖子掩住大半截,诈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录音了,你若是想反咬我们,我就让你声名扫地。”说完,她还非常有责任心地拍了拍桌子,亮嗓子喊:“好好看,有错就老实挑出来,我打回去让他改,不对的也记下来,没完成的量不够的真该砍的……嗯,那就砍……”
说到一半,回头再看梁端的表情,脸已黑成了锅巴底。
云雨仔细想了想——
好像,或许,大概她没记错的话,这表好像是梁端做的。
嘿嘿。
她傻笑一声,瘪嘴扮了个丑脸,化解窘迫,转头把仇恨转移出去,一个跑跳上前,把插在监理口袋的红包给抢了回来。
“好好看,公事公办,别说我们仗势欺人。”
从来都只见过趁火打劫的,没见过这般中规中矩的,那监理也给唬了一跳,老实巴交审核支付表去了。
签完字,云雨和梁端拍拍屁股走人。
小眼镜目送他们离开,鼻子都给气歪,可没辙,只能忍下。
出了大门,云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梁端宠溺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黑吃黑了?”
“哪有。”云雨矢口否认,拍着胸脯说,“你听听,这说得人话吗?我明明那么铁面无私,秉公办事,中正板直,清正廉明……”
“停。”
梁端给了个闭嘴的眼神。
这丫头刚来的时候,着实根正苗红,每天都是理想主义,但现在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像极了徐采薇。
果真是近墨者黑。
看在他赶来助阵的份上,云雨嘴甜道:“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在。”
梁端反倒认真起来:“如果我不在呢?”
这都第几次了,上回独自开车直冲现场,还有上上回收方,自己又不是时刻都在,万一哪次没顾得上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
云雨严肃沉思片刻,向他招手,示意靠近,而后将那支马克笔从包里取出来,剥除外壳。出乎意料的是,里头竟然真的是一支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