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帝的此番异动不仅是今夜甚至连白天也是如此,老天帝虽是严禁天帝靠近“琉璃宫”却不曾禁足过这双夫妻不得离宫,是以他们不时会在优钵罗池又或是仙女湖畔,又或是天宫的甬道处不时碰头,然则许多时候天后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便扭头速速离开。

庆诺神官看得出,天帝的烦躁不安便是因着天后娘娘的执意疏离,天嫔娘娘的刻意讨好诚然未能让天帝舒怀。

天帝此刻正与天嫔黛丝坐在院子里看戏,戏台上演着凡间流传百世的哀怨缠绵故事。台上玄衣武将因着兵败而悲恸,而他身边的白衣爱妾正附和,若无错记,此场景便是西楚霸王被困于亥下。

“沄洌,可是今日的戏码可是合意?”

黛丝把一盏清茶推至天帝手边,过手之时还特意让茶水凉了些以便天帝入口。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今日的他虽不曾显露过不耐烦,但这眉宇间的烦躁难以遮掩。

她仅剩的日子本就不多,沄洌人虽在她身旁,可心思早已飘远至九曲十八弯之外的“琉璃宫”处。她难免有些薄怨,也深以为惧一直高高在上的凤栾曦会因着有孕而显露出柔弱来,那份柔弱乃是她能留住天帝的唯一,还好她一直端着这份高高在上不屑在沄洌跟前示弱过。

“你喜欢就好。”慵懒地以手支颐,淡然地看着台上演着肝肠寸断的戏码,他的灵台蓦地想起了凤族之中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凤族神女素来讲究着‘一身不侍二主’之规条,若遇上所爱夫婿身归混沌皆是自刎相随。褚晓神君身死,她不曾自刎相随,可是放下了他?

那夜庆诺神官凑巧离开了一会,他独自站在建木神树之上,脸上难免连日熬夜的疲倦。那夜凑巧刮了一道寒风,入眼却是凤栾曦披着披风手执他适才送入她屋内的信盏,她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把信盏摔到他的身上:“你的东西,我‘琉璃宫’不屑留下!你若再这般,我自会觅药君把孩儿打掉。”

凤栾曦所言的那三回泼撒,诚然是他因着她不为所动而烦躁不安,第一回乃是黛丝蓦地踮起脚往他薄唇上啄吻了一下,他错愕地瞪着羞红了脸的黛丝。回到天宫,他仍旧难掩那抹不舒服的感觉,是以假借酒醉欲要勾得凤栾曦主动献吻,奈何那时的她仅是目无表情地任他泼撒。

第二回乃是怡乐元君在南荒跟元安阳置气了,那个鬼丫头虽被他揍了一顿,奈何怡乐元君本就纤细的心思被她伤得不轻,回宫后难掩落寞。东海公主因着不曾生育过,是以一味讨好而非教育,那时他去泼撒不过是想凤栾曦再次提出把孩子领回“琉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