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温云试探着进去将吕贵嫔扶了出来。吕氏显得有些憔悴,问道:“公主就寝了吗?”
温云答:“才睡下呢。”
吕贵嫔道:“前些天陛下的皇撵经过,我看琛琪都没怎么看过她父皇呢。”
温云边走边道:“公主也是可怜,两岁就随娘娘来了这里。”
吕贵嫔口气沉重,更有懊悔,道:“那能怎么办,宫中虽大,也只有这紫宸殿后的佛堂是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
说完,又添了无奈道:“那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错了心思,看着皇后德妃一个接一个倒了,自以为就可以争一争了。到头来,宫里宫外都容不得。难不成真的要应了薏姑的话”又有些急促的问:“表哥可还安好?”
“您放宽心,一切都好,吕家也不敢贸然再出手的。”温云答。
到了寝殿,一间不大的阁子,也无什么桌椅主位。开门侧过去便是床榻,但也打扫的干净。
温云奉了盏茶,道:“只是其他公主这个年纪都会学诗书,女工。您也要为琛琪公主的将来考虑考虑啊。”
吕贵嫔听此刚欲饮茶也没了心思,放到一边,语调似乎拖不起她的声音,道:“本宫又何尝没想过。”说着又自顾自的道:“过了这些年,吕府和刘贵妃也应放松了警惕吧。”
温云又换了脸色,道:“昨日还有一个新晋封的贵人,不知怎么晓得娘娘避居此处,来求见您呢。”
“求见我?”吕贵嫔显然有些惊诧,只以为不曾有人记得自己,又问作甚。
那温云眉眼弯弯,道:“左不过是要巴结您,寻些争宠的法子。”
吕贵嫔神色明亮起来,温云又捧了一小盏香炉过来,也起些驱赶蚊蝇的作用。
温云又道:“奴婢想她们既废了千方百计寻您,便也不是和贵妃一气的。”
吕贵嫔一只手撑在靠枕上,又道:“也便罢了,我是斗不过她了。明日你送一封信过去,若是那贵人能做大,来日我便顺了她的恩宠出去,也能为琛琪挣个好前程。”
温云说是,便退了出去。
到了荷花满塘的时节,陈贵人得幸便封了才人,是如今除刘英外最得皇帝喜爱之人。
这天初一,无一例外,众人皆应到万安宫给范太妃请安。只陈才人不知何故未来。
刘英和杨还芷出来走着细密的石板路,刘英忽想到,说:“这陈才人好像也有两次不曾到兰林殿了吧?”随行绿衣说“是”。
杨淑妃提醒着说:“你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凭她想怎样就怎样,免得像从前贤妃一般。”
刘英听到“贤妃”二字,忽揪住了心,面色盖住了脂粉,道:“吩咐下去,请陈才人午后来兰林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