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羊子一边牵制何缀儿,淑妃那边则搜罗李氏兄长罪行。安欢等婢则一直暗访秋云生前所待过各处,接触各人。
一晃,便又是半年,李怡儿所生的四皇子都能被傅姆托着走路了。
刘英则又以副后身份于中秋时节同皇帝在亲蚕宫举行亲蚕礼,百官表面敬服。一时人人都将刘英尊为皇后,连女官们都以皇后之礼待之。
秋日愈发深寒,宫中仍有不少人与贤妃为伍。这日阳光熹微,宫廊虽长,贤妃与贵妃淑妃一等却狭路相逢。
可谓人拥簇簇,旗鼓相当。
贤妃金银皆钗,又身披陛下赏赐的貂裘耀武扬威道:“这天气是愈发寒冷了,两位姐姐简装出行岂不受冻?若是衣装不备,大可去妹妹的琼华殿挑选。”
淑妃反驳:“贤妃身子骨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冬衣御寒恐怕是杯水车薪吧,不如裹着棉被出行那才叫暖和。”
随行陆女官等听此也掩嘴笑了起来,贤妃生气自恃生了皇子觉得自己位高淑妃。
又见淑妃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怒道:“淑妃,你竟敢不敬本宫?!”
淑妃自从与林鄙暗情后越来胆大,不像从前那般本分唯诺,也立刻回击道:“你我皆为妃位,况且我封妃时妹妹还只是个婕妤呢。何来不敬一说?”
刘英只是一旁看着这贤妃还能如何,贤妃自满复道:“本宫生有皇子!”
刘英这才开口,冷冷道:“陆尚宫,就麻烦你来好好教导教导贤妃娘娘。本宫瞧着她身边的大小女官们不济事啊。”听此,巴附在贤妃身边的缀儿,槿桐等人神色不自然起来。
陆羊子前行两步,目光超然,对面的何缀儿等女官再不屑也只得又微微屈膝行礼。六局女官不论何时何地见到至高尚宫都得行礼,这是规矩。
一女史躬身递给陆尚宫随手礼则,陆氏翻了两页即诵读道:“女御,嫔妃纪,论嫔妃高低。嫔妃不以倚仗子嗣为先,以辩以资历为首……”
贤妃一时哑口,陆尚宫又看向何缀儿等,责难说:“典侍何氏,你难道没有好好引导娘娘吗?还是你学礼不精,不堪其位?”缀儿等心中早就慌乱,只强撑着面子。
陆羊子转向贤妃,施礼,又道:“还有,贵妃娘娘掌凤印,人皆应以其为尊。要如同皇后一般对待,贤妃只是普通庶妃怎可在贵妃面前直呼本宫?无礼至极。”
贤妃瞪大了眼,却看随行女官都有些战栗,也不开口。
“虽说法不上嫔妃,但何典侍,槿桐等却是难以逃脱的。来人!把她们拉下去。拘于掖庭劳室日夜劳作满三日,加倍刑法,以正礼法。”陆羊子句句铿锵,可谓掷地有声,无人不从。
顾不得惊呼何缀儿等便被拖了下去,贤妃大惊失色道:“贱婢,你怎敢?!”
刘英这才开口打断:“本宫忘了,贤妃原是本宫婢女出身,不懂宫规也是有的。陆尚宫乃众女官之首,位同婕妤,惩处女官亦是她分内之职。且她循礼法行事,即便此刻陛下在此,也保不得你的一群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