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边没有给他回答。
赵涵悲凉一笑,转身出了门。和奸相的兄弟为伍,本就是遭唾弃的,可他并未断了来往。他羡慕严云边的自由,欣赏他的从容镇静,每逢见面,下棋喝酒,不谈政事谈风月的怡然。如今,触及了底线,总还是逃不过分道扬镳的结局。
严云边,你藏得太深了。
赵涵离开后,他在前厅里坐了许久。
没去南州城时,他们一起受太傅的教学,严云边本来不够格,他只是个臣子的弟弟,还不配与皇子们一同授太傅的传授,是赵涵给他求来的机会。
和皇子相处,严云边把距离控制的很好。总是差赵涵一步,什么都落后他一点,只有一两回假装运气好超过他。这种张弛有度的距离,他屡试不爽,从而让他们尽量不因兄长的身份而排挤他。
这些年,他帮兄长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对皇子们挑拨离间,还是对官员的互相牵制,他都尽量避开了赵涵。
可如今,想让柳深深代替赵钰琦,绝无可能。
“公子?公子?”柳深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你最近很喜欢发呆啊。”
严云边抓着她在眼前来回晃的手,无力说道:“我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
柳深深抽回手,惊讶的看着严云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也会累啊?”
严云边:“……”
然后严七他们就看到了破天荒的一幕:柳深深背着他们的主子回房!四个头自上而下依次排列着看戏。
“你也太沉了吧,我会死的!”柳深深刚走两步就停下,累得喘气。
“不会。”严云边知道她在装累,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丝丝痒痒的惹得她脖子来回扭动了几下,脸颊时不时蹭到他的鼻尖。
“我是疯了才会背你!”她很后悔干这蠢事。
“刚才我救了你一命。”这话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
柳深深败下阵来,说起来她的命真不好,被丢下,被捡回去,被代嫁,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够呛的,她还循环着来,这十八年好像活了两世。
“怎么不说话了?”严云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要说什么。”柳深深撇撇嘴,“和我有关的事,好与不好都和你有关系,我真该和师兄说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严云边好笑道。
柳深深气呼呼地说:“对我隐瞒身份,动不动让我闭嘴,还要我读书抄书写字,嫌弃我衣服脏,不让我坐台阶,不让我摘你房间后面的月季,还不喜欢吃莲子……”
“等等,最后一个?”严云边抬打断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罗列。
柳深深噘着嘴,含糊着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