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房里惊醒那一刻,柳深深茫然不知所措,见到满身流言蜚语的严云边,更是瞬间呆滞了。
“啊,这?”她就下意识发出这个不知是惊讶还是疑惑的声音。
屋内烛火通明,严云边一身红得刺眼的喜服,他脸上带着精致的面具,遮住了据说被烧伤的半边脸。那露出的另一半,肤色玉白,下颚线如画般流畅好看,面具下的眼眸隐约蒙着一层纱,看不清那里是什么情绪。
柳深深怔愣片刻,她此刻口干舌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平时听过很多关于严云边的传言,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不关她的事。如今,人家挑开了红盖头,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这一刻,真实又虚幻,清醒又似梦。
“你,就是花语月?”
声音清冷,乍一听,如幽谷清泉。
“不是。”柳深深毫不犹豫的否定,眼里都是委屈,她巴巴道:“如果公子眼力好,便能看出来我被人下了软筋散,拜堂敬酒这些礼节都省了,您不觉得奇怪吗?”
“礼节繁杂,省就省了,倒是……”严云边拿手中檀木扇轻轻一挑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假的新娘被迫端坐着,其容貌算不上绝色,眼神倒是水灵,脸蛋圆润可爱,眨巴着大眼睛是个讨喜的样貌。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倒是你,怎么脱身?”
“脱身?”柳深深震惊。
他嘴角上扬:“怎么?你还想赖着本公子不成?”。
柳深深嘴角一抽,这不对啊,发现她是假的不生气,不发狠?
呼,她垂下眼睑,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不按照话本来真是难搞,又得重新想法子了。
刚才他没进来的时候,柳深深想了一肚子的对策,哪能想到对方‘脱身’两个字给破功了,不妙啊,既要保住性命又要摆脱控制,该怎么继续?她脑子里飞快的想着。
“公子不用怕,柳儿不会赖着您的,”她咧嘴一笑,“花严两家结亲是为了利益你我都清楚,既然我家小姐算计了我,也伤了公子的心。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把这戏演下去,看看这幕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何?”
严云边听她一番辩解,没有立即反驳,思忖少顷,在柳深深期待的目光中拒绝:“不行,你一个卑贱的丫鬟,怎配与本公子出双入对?”
柳深深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窗外的冷风吹进来,拂过她的脸颊,片刻后她笑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现在奴婢体力尚未恢复,这脱身之法嘛……明日再想想。公子让奴婢在这待一晚,不过分吧?”
“随意。”
“谢谢三公子。”
严云边新婚之夜离开新房,喜服都没换直接去了瑶琴里寻欢作乐。
此事第二天传遍了整个南州城,不仅坐实了他过往的那些谣言,还让人对花家三小姐产生了很多恶意的揣测。
说她蛮横,看不起严公子,把人轰出了房门,还大吵大闹的等等。
严云边才懒得管这些花边传言,在瑶琴里待了一夜,被嘈杂声叫醒,映入眼帘的是严七的大脸盘子。
“主子,主子您醒了?”严七有些神色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