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接到了郑瞿徽的电话。
“你好。”公事公办的口吻。
郑瞿徽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字里行间都是愉悦:“听说我的外套被你烧了。”
蒋楚没搭理,她将手机放置在桌面上,顺便开了扩音。
那人接着说:“我想咨询被他人故意损坏财物该怎么维权。”
涉及到专业范畴,蒋楚丝毫不含糊:“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盗窃、诈骗、哄抢、抢夺、敲诈勒索或者故意损毁公私财物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
“那……蒋律师打算怎么赔。”
他刻意将声音压低了几个度,磁性里带着点勾引的劲儿,意欲不明。
键盘打字的手指忽而停了,蒋楚瞟了一眼手机,又将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嘴里的话是不带一点感情的冷。
她说:“郑瞿徽你要不要脸。”
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人情绪又高昂了不少,还伴着没藏好的低笑。
蒋楚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她想挂电话了。
郑瞿徽将她的心思拿捏得很准,在她抬手按挂断前,电话里又传来欠揍的声音:“我在你公司楼下。”
蒋楚罕见地到点下了班,离开事务所时,公共办公区域的律师助理实习生无一不例外惊得下巴脱臼。
她也急着见他,下楼前她就做好了决定,今天就把话摊开了说清楚。
这几天蒋楚过得很不顺,心思从官司上总能分出去想到他,这不是个好现象。
如果一段关系对她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困扰,就该及时止损,免得夜长梦多。
她觉得现在正是时候。
公司楼底下没几个停车位,平日里都被人长期占着,郑瞿徽的车就大剌剌地停在正中央的空地上,地上并没有画车位线。
从前也是如此,只是晚间人少,仗着他那块车牌保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糊弄,可这会儿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他如此高调地搞特殊化,一丝一毫军人该有的纪律都没有。
蒋楚一出旋转门就看见他了。
半倚在车身上,穿了件最简单不过的黑T恤,紧绷的小臂肌肉裸露在空气里,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极了,乱糟糟的头发倒是换了,剪了个短寸,很短很短的那种,少了发型的遮掩,他的五官更显立体,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正值下班高峰期,写字楼里涌出各色各类的小女生,对着他明目张胆地或打量,或觊觎,远近都有。
那人还挺得意,嘴角勾起一抹笑,邪性痞气都有,在蒋楚眼里就一个字,浪。
下楼前打算和他摊牌的说辞全乱了,好不容易稳定在水平线以下的情绪瞬间被引爆。
她快步走上前去,将拎在手里的购物袋一股脑儿全往他身上招呼,挺狠。
郑瞿徽接了个措手不及,袋子里的东西掉出来部分,是和他同款不同色的外套,一样的品牌,黑色,深灰色,浅棕色都齐了。
烧一赔三,这就是她的补偿。
算清了衣服的账,蒋楚连看他一眼都懒,转身欲走,
纤白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她回眸,眸色火辣辣地瞪着他,无声警告。
“这个小姐姐真凶啊。”边上传来一道妖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