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也不赖啊。”南知意端着碗坐下来,用一根手指轻轻揪着季江茹的袖口“妈妈,好妈妈,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附中不收复读生你可知道。”季江茹夹了一筷子红焖虾,不理她的撒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只管去就好了。”
扶着碗的手被季江茹轻轻拍了两下,“要不是妈妈,我们意意现在也该去大学报到了。”
抗拒的话哽在喉咙里,南知意“噢”了一声,垂头吃饭。
季江茹盯着她的头顶看了几秒,“意意,你头皮还疼不疼?”
南知意咀嚼的动作停下了,“不疼了,就是还有点痒。”
一餐饭,到最后也没吃几口。
饭后,南知意拿了毛巾进了浴室,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一脑袋的艺术创作。
这一头非主流一样深浅不一的金发,是闺蜜任灵珊高考结束后放飞自我的杰作。
手艺问题就不评价了,关键是头皮烧得生疼。
否则这一头黄毛,她自己都忍不过第二天。
那日之后,就在家里赖了几天。
也就是这几天里,南知意突然想通了,也就是一年的事儿,到时候考个离他南云远远的大学,他胳膊再长也不够用。
她小时候是真不爱学习考试抄别人的把名字都抄上,老师都拿她没辙。直到她上初中。
——父母离婚那年。
所以在南云的算盘中,南知意努努力考个本市的大学,然后把她留在身边,安排进自己的公司。
也算是对季江茹有个交代。
就这样,五天后,南知意到了邤城。
*
小区很新,地段也不错,看得出来南云现在过得挺好。
出了电梯,就进家门。
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当晚,家里的保姆做了三道家常,一顿寄人篱下的晚餐吃得并不踏实。祝槐也是礼貌性地问了几声,再没什么话。
给南知意整理出来的房间是说客房,其实平日里就当做储藏间用,还有些杂物没有搬走。
好在她也不矫情,在哪儿睡不是睡啊?
半夜,南知意渴得难受,出来找水喝。
“上实验中学?!”是祝槐的声音。
“和羡羡一个学校,都上最好的。”南云压低了嗓音。
“你看她那头发……像是个正经学习的样子吗,不三不四的。”
“不懂事染着玩的,开学我叫她染回来不就得了。”南云说。
南知意摒了呼吸,听墙角是挺令人不齿的,但既然已经听到了,就怎么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她倒是也没觉得太不舒服,只要表面过得去就行。
南知意跟个没事人似的,接了水又回了房间。
外面的争吵分贝似乎更大了些。
但南云和祝槐吵架,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