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猜测
这两日的樊篱镇的学堂里闲散得很,教书的温先生告了假,据说要出一趟远门。竹栖撑船渡他过河,她化了形,他认不出她;她便多嘴的去打听:“先生这样斯文人,出门去哪里啊?”
他始终眼角含着笑意,回她说:“去一趟跂踵国,看望一位朋友。”
“哦,听说那里正闹兵灾,先生可当小心啊!”
他便点点头,仍旧含笑不语。
未缓其实从前一晚开始已经能安稳睡过一整夜,不被疼痛折磨了;先时为着替她止痛,重霄总是整夜守在她床边。这天入了夜,未缓独自坐在床榻上,重霄因为临时接了窃脂的一封急信,在书房里好半天没有出来了。她笼着被子,抱膝坐着,偏身张望了一眼门口,心里在想,一个人太厉害了也不好,她想装一装,让他多陪伴一晚都不行,想来她身上余毒已清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她眼中失望的靠回床头上,她最近真的神思不济,中的一回毒像舍出去半条命,这会儿要一点点收回来,不仅慢且吃力;才靠着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朦胧的跌进了睡梦里。
梦中她耳聪目明,踏在一处山崖上,恍惚听得到远处海浪声,“哗哗”的连绵不绝,一阵高过一阵。她在心里似乎有一点知道,她在找人,然而找谁,她又糊涂了,眼前尽是虚虚实实的雾气。她努力的想看清前路,却脚下一滑,跌下山涧去,急速的坠落,让她整个心里翻涌出巨大的痛苦与恐惧来,那山涧仿佛没有尽头,她没完没了的落下去,陷进绝望里,无穷无尽。
重霄进来时见她靠在床头上睡着,他仍旧坐在她身边,看她两手放在被角上,白皙的十指纤纤。他想,她是在等他,等得睡着了么!
忽然见她睡梦中突然抓紧了被面,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他马上俯身去看她,“未缓,”他低声叫她,知道她听不见,同时伸手去抚摸她眉眼额角,才发现她眼睛竟是湿润的。她忽然睁开眼睛来,眼前一亮起的瞬间,又马上漆黑一片,她只看到他一眼,他就隐进了黑暗里,她跌进另一个深渊,像溺水的人求生般伸手抓住他衣领。
下一刻她忽然又能看见了,他关切的眼神,一手环过她肩头把她揽在怀里,低声在问她:“怎么了?是哪里痛么?是梦魇么?”她用力的看清他,倾身上去,贴在他颈窝里,他身上的气息和他的温度,是一片冰冷的梦境里没有的,她真想要一点再要一点。
他满心的为她担忧,不知她哪里不好,忽然被她紧紧贴在心口,她肩上柔软发丝缠在他手指上,随着她呼吸起伏灼痛了他指节。他两手环过来抱紧她,能感觉到她轻柔呼吸越发往他领口深处去……
他受过她一回折磨了,再经历不了第二回 。她寝衣薄透,他贴在她鬓边能看到她颈后亵衣的绳结,他何时抽开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欠身把她放回枕上,她仍没有松手,他便整个人覆上去。吻她眼角的一点泪痕,吻她微蹙的眉心,迫她闭上眼睛,让他为所欲为;含住她唇峰孜孜不倦的攫取她所有滋味,让她呼吸渐密,与她呼吸相接,他依依不舍,缠绵流连着寻下一个目标;一手拂开她衣衫,他前次见过的,他此时都要亲试一遍;他从前是不急不缓的上神,生杀过往在他眼中似清风拂过,这时候,被她胸前暖香气息萦绕着,他却第一次体会着心慌急促的感觉,他一手从她肩头滑下来,落在她柔软娇俏的心口上,那一点樱色的滚烫抵在手心里,他不能自抑的握紧了,指间的柔腻让他没法停下;他低头去吻住她另一侧,身下的人微微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