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向外爷与外婆征求同意。两老沉默了半响,说:“你虽然姓杨,但也是你爸爸家族的继承人,我只有这么一句,即使你将来入籍法国当了法国人,也一定不要忘记自己的中国心。”

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起‘我的中国心’这五个字,心里头便无端彭拜异常。

冉路易见我答应,便开始一个劲地游说妈妈陪我一同前去法国。妈妈刚开始是不肯答应的,后来抵不过冉路易的软磨功夫。

“纶纶行动不便,有你在她身旁照顾,我才能安心,你也才能放心。”都将我摆上了台面,妈妈自然没有不答应。

我想把我要到法国的信息高速马苕,打开微信对话历史框,必须要往下翻动好几页才能找到我与马苕在几天前的聊天记录,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失落。我们竟然有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了!我不敢问他关于洛罕丝的情况,也没有把自己最近受伤的事情和与冉路易的真实关系告诉他,他也没得像从前那般遇上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便和我分享,也许……他在忙吧。也许,从我离开广州到北京以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在一天一天地拉远,从地理位置,再到心灵深处。只有我知道,自己在想念他,每天都在想他。

☆、承继者

七天后,妈妈的法国签证放下来,冉路易马上预订了大后天去法国的机票。坐在轮椅上的我,完全被以残疾人士的身份对待。为了让我的伤脚可以平放,冉路易特意安排了头等舱座位。一排四个座位的头等舱,我的一边坐着妈妈,另一边坐着爸爸,要不是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还真想感受一下左右手牵着爸爸妈妈荡秋千的感觉。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在脑海里臆想一番,幸福感依然满满。

听说贺阅斯刚刚放长假回来,我特意带了些中国糕点给他,绿豆糕,沙琪玛,核桃酥,老婆饼......贺阅斯再次见到我,对我的轮椅和石膏脚“噢”了一声。我拉住他的手让他弯下腰,脸颊贴着脸颊碰得他老脸通红。他记得我喜欢吃法国的牡蛎,特意做了一大桶给我洗尘欢迎。看我吃得欢喜,贺阅斯十分高兴,还悄悄地问我妈妈有没有过敏的食物要戒口。尽管腼腆的贺阅斯还是那样的朴实害羞,但他很快就看出了冉路易对我妈妈低眉顺眼得毫无原则,然后,他也开始研究中国菜系。

屋后的小树林开始泛起金黄色,里尔的秋天到了,安图大宅的一切依旧,只是从前住在屋里的母亲与孩子换成了另一对母亲与孩子,不知道那个离开了的孩子过得还好吗?

我举起手机,敲打了信息,删掉,放下,然后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累了吧?我推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吧?”冉路易来到我身旁,眼里尽是水一般地柔和。

安图大宅有一台小小的旧式电梯,听说在前任再前任家主的年代建成。我以为那是指冉路易的爷爷,没想他沉默了两秒,说前任再前任的家主叫帕斯卡*拉米东,是他的爸爸我的爷爷。

“那前任家主是谁啊?你的哥哥?”我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