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愈把给他倒的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思虑着开口:“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当警察是为了查明我父亲死因的事吗?我对我父亲去世前后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我那时候也不懂事……第一次对他的死因产生疑惑是在我刚准备进入大学的前夕,我在家里找到了他用黑光笔写的一本日志,他在首页‘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当时我年纪小,想法也简单,总觉得正义要靠司法手段来维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有阴谋和隐匿都会屈服于那个红蓝警徽,抱着一腔的自信心当了警察……可我后来才发现这些什么都算不了,正义会帮有困难的人主持公道,却没法去让一个被所有人都认定自然死亡的人再开口说话,我的一切都是空想。”
“钟恕说他可以帮我,作为利益互换我会帮他争取继承人的位置。”
谢珹在听到钟恕的名字时,平静的表情上才染了一些异色,“我也可以帮你,你应该告诉我。”
“当时我们还没在一起,而且……”钟愈微一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你也没表现出喜欢我。”
谢珹一愣,随后大笑起来,“我以前觉得你很聪明,现在看来,你的智商和情商压根儿不对等。”
钟愈:“……”谢珹在说我情商低,哈,有自信谁都了不起。
“我以前也没喜欢过什么人,我承认我这方面确实欠缺点经验,但我对你明显有很大的不同,这你都看不出来?”谢珹十分疑惑,问好几乎要打在脸上,“而且我还帮你买过单,四舍五入就是请你吃过饭了,这种特殊待遇之下还不算我喜欢你?”
钟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组织了半晌的语言,才愣愣巴巴说:“你的喜欢……确实是角度刁钻。”
“你在我心里如果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那我早就想说你了。你看你每天穿的,黑白灰,顶多再加个藏青,怎么,是想去峨眉山做兼职吗钟师太?明明往酒吧跑的时候也知道打扮自己。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你原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必要刻意去掩盖真实的自己,做不喜欢的事。那些所谓的‘应当’也不过是人为提出的,认可的人多了就被奉为圭臬,凭什么?上班就应该穿得单调枯燥死气沉沉?这叫湮灭人性。当然,你要是真的就喜欢这么穿,那我撤回前面的话,对你表示一百个赞同还外加八百句赞美。”
钟愈确实是特意为上班置办的单一色调衣物,她也着实没想到谢珹这个上级这么开明,不禁笑起来:“你以前意外退伍其实是因为过分不守纪律吧。”
“扯远了。”谢珹摸摸她的头,“接着说你妈。”
钟愈顿了顿,总觉得“你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像在骂人。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僵硬地改了改口,“你妈妈。”
“。”
还不如不说。
“季蘅在我爸去世那年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冯定川。他们的儿子——你也见过,叫冯璟呈。钟恕昨天打电话告诉我,冯璟呈前几天失踪了。起初季蘅夫妻俩还以为是孩子赌气闹离家出走,饿了没钱了就应该回来,结果等了一夜也没见人影。第二天发动邻居朋友一起找,到处都没找见。”
谢珹挑眉,“怎么又是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