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贤布满褶皱的双手揉着斑白的头发:“我很后悔,她还那么小,我的一个决定可能会害了她一辈子……”
“是蒋秋收买的你?”
赵奉贤面容惭愧地点了点头。
他被愧疚折磨了这么多年,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毁掉了一个孩子的人生,可却不知道这个他以为“原本该有美好人生”的孩子,正是利用了这个病症的便利,做了更多的坏事。
如今也只能叹息一声“人世无常”了。
出了诊室的门,刚才让位置的男人一眼看到了他们,陪着笑脸到钟愈面前,“钟小姐,这就走了?”
钟愈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下头,“也没理由在这过夜吧?”
男人有些尴尬,又想另换话题,“很多年不见,您都长这么大了。有时间的话……”
“没时间。”钟愈后退了几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好,好。我送送您?”
钟愈冷着脸看过去,那人被这一眼看得发憷,只好停下步子,用眼神送别她。
谢珹诧异地欣赏着这份奇怪的亲属关系,也就因为看热闹慢了那么一步,便被男人拉住。
“您是钟小姐的……哦哦,先生您好。”
“……”哦哦什么,你知道什么了就一副明白的样子?
对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舌灿莲花,几乎要把所有带褒义的词儿都往谢珹身上套一波,脸皮厚如谢珹,也架不住这通吹捧了。好不容易等他挣扎出来,钟愈已经站在车前等了一会儿了。
“小姨父人挺热情啊。”
钟愈瞥了他一眼,“怎么,就聊了这么一会儿亲戚都认了?”
“嘿,礼貌懂不懂,我这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吗。不过他刚才塞了张名片给我,”谢珹从裤兜里抽出一张卡片,“总经理……”
“以后少跟这种人说话。”钟愈打断他,面色不佳。
谢珹奇怪道:“我是看他是你的亲戚才理会几句的,不然我哪来那份美国时间跟他絮叨。对了,你小姨父为什么叫你‘钟小姐’,不叫你名字?”
回应他的只有“砰”的关车门声,谢珹摸了摸后脑勺,心说豪门真是规矩森严等级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