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分外震惊的神情,谢珹蹙了蹙眉,几乎要以为钟愈是在什么远离纷争的人间仙境长大的,半点丑恶的世态都没见过,遇上这种寻常到没人在意的事情也会大惊小怪。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愈就站起身来,拉着裴妈妈就要往门外走。
谢珹拉住她,“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打她的人。”
谢珹手上的力道没有减小,反而不容抵抗的将她拉回两步,带着无奈的口气道:“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的。”他说着,“你看过的法律条文不比我少,心里应该很清楚这种事情从取证到判刑都是很艰难的事情,甚至努力再多也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那个结果。更何况,她本人也不一定愿意承你这份情。”
钟愈长久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连带着眼尾有些发红。
裴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神色,用另一只手在钟愈拉着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带她坐到长椅上,不等二人询问,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青青是我的第二个女儿。她的姐姐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青青他爸有一天喝醉了回来,我也忘记他是为什么生气了,可能是和工友争了几句,可能是牌桌上输了钱,总之……我醒过来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大夫说孩子没了……”
“后来我怀上了青青,整天小心翼翼,对她爸能躲就躲,终于让青青平安出生了。可是青青是个女孩子,她爸爸不喜欢她。青青还小的时候是我抱着她挨打,后来她长大了,懂事了,就会挡在我身前。她维护我的样子和你很像,你们都是好孩子……”
她尽力压抑着心中的剧痛,复述着自己和女儿的过往。
钟愈讷讷地回应了一声:“我们一定会早日找到凶手。”
“找到凶手,然后呢?”
“当然是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裴妈妈喉咙里溢出一声怪异的细笑,她僵硬地扭过头来,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钟愈,冷声道:“可我的青青已经不在了。”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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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声明啊,我只是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些难事儿,谁也没必要为别人操闲心,并不代表我个人没同情心哈。”谢珹被钟愈的眼神看得发毛,连忙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