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愈仍旧觉得不能理解:“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重男轻女的家庭,贫困的生活,家暴的丈夫,为什么……会这样?”
谢珹沉默了两秒,随即又立马绽开他那张不要钱的笑脸,“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还想问为什么有人天生就有钱,每天被二十多个漂亮女仆细心服侍,上厕所都有人递纸呢。”他看了看钟愈,故作轻松道:“我看你真的挺不谙世事的,是投了个多好的胎才能这么天真无邪?”
钟愈静静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起身,椅子被她的大幅度动作带得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响声。
“嘶——”谢珹被摩擦音蹭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干吗?”
始作俑者头也不回,只留下个斗志昂扬的背影,“查案!”
议事厅。
白板上详细绘制着刘心怡和裴青青二人的社会关系结构图,尚在读书年纪的两个人社会关系简单明了,且大多部分都有相交之处,重合度很高。
作为性子比较活泼闹腾的学生,她们在很多身边人那里存在感极强,与关系最平淡的同学也有些点头问好的交情。且和大多数中二青少年一样,热衷于拉帮结派,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姐妹团。核心成员就那么几个,裴青青自然稳坐“帮主”之位,与她关系要好的刘心怡也在其列。除了她们俩,谢珹先前提到的那个叫秦悦的女生地位不低于刘心怡。
在这个以裴青青为主导的团体中,她轻易便看出名字之后的人都是那些问讯过程中情绪别样的几个。除此以外,与她们有主要冲突的人物就只剩温妍和贺隐帆了。
她用红色的记号笔把温妍和贺隐帆的名字圈出来,又在秦悦等人名字下打上了双横线。既然确定凶手的报复还没有停止,下一个可能会遇害的便极有可能是姐妹团成员之一。
她想起了裴青青尸体上缺失那节右手拇指。假定两个死者都是被同一个人杀害,她们都拥有一张预告性的纸条,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他小心呵护着刘心怡的尸体,恶意虐待了裴青青的尸体。没有取走刘心怡的手指,但却将裴青青的手指无情地砍下。他的恨有不同的程度,轻则一击致命,重则毁坏遗尸,但仅有的那些怜惜却不足以让他保留刘心怡的一条命。
但假使凶手是两个人呢?
他们或许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计划,杀害刘心怡的凶手A在裴青青身上留下了预警,却在动手之前被另一个人,也就是凶手B抢先,凶手B有着不知原由的癖好,带走了裴青青的手指,这就是为什么两个死者差异这么大。
那么下一个是谁?凶手A还会不会继续发出预告信,他想要杀的人又会不会是B的下一个目标?
钟愈烦躁地按了两下太阳穴,先前问的那些学生们说过的话纷纷前赴后继地涌进脑海。
“我以前不懂事儿的时候还追过她,不过她没看上我。”
“不过她挺傲的,性格也外向,朋友多。”
“现在想想,就她那臭脾气我也不一定受得了,幸好没成。”
“以前有些不和,所以绝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