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荷从安安稳稳的睡梦中一睁眼,眼前是史棣文的下颌。怪了,睡前明明是背对背,这会儿却和他面对面相拥,把儿子抛在脑后,不像话。
好在,厚福不在乎。
他自由自在,颠来倒去,床的方位明明是东西向,他非睡个南北向,一双肉呼呼的小脚直杵付荷的腰眼。
付荷习惯性地:“乖,等妈妈拿尿盆。”
史棣文半睡半醒:“亲爱的,我家哪来的尿盆……”
付荷一边爬下床,一边若无其事道:“亲爱的,我是谁?”
史棣文翻了个身:“小荷。”
说完,他睁眼,拆穿付荷:“怎么?以为我会叫出别人的名字?”
付荷笑嘻嘻地端上之前为史棣文擦身时用的水盆。
史棣文一惊:“你要干嘛?”
“他要尿尿,或者我去拿你的水杯?”付荷理直气壮。
史棣文撑高了上半身,观摩着厚福连眼都没睁,软绵绵地靠在付荷的身上,站在他的床上,气势如虹地注满他的水盆。不,以后它就是尿盆了。虽然同为男性,且是父子,他还是不自在,看一眼便转过头,接着又好奇得要死,再转回来,再看一眼。
末了,他嘟囔:“他几岁能自己搞定啊?你们这样好奇怪!”
无尿一身轻的厚福继续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付荷善后回来,史棣文假寐。
她逗他:“喂,你要不要也方便一下?我一个也是伺候,两个也是伺候,就手了。”
史棣文硬气:“真有那一天我宁可死!”
☆、度假村
早上五点半,付荷比预计的迟了半小时睁眼。驼色的窗帘阻挡不住渐渐汹涌的朝阳,旖旎隐去,随之而来的是沉闷、尖锐和充满了条条框框的现实。可现实有多阻碍,就同样有多真切和值得人期待。
付荷用了五分钟洗漱,更衣,束好了头发,回到床边。
史棣文握了一下付荷的手:“我就不送了。”
“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你这病恹恹的鬼样子。”
“遵命。”
这一程,足足辛苦了厚福。清晨六点的街道,厚福在付荷平稳的驾驶中,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付荷给了他时间懵懵懂懂地左顾右盼,直到他开口:“妈妈,哪里?”
“回家的路上啊,”付荷大言不惭,“妈妈正把你从爷爷奶奶家,接回家。”
“爸爸?”厚福一脸困惑。
而付荷的一脸困惑比厚福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又梦到爸爸了?他长什么样子?蝙蝠侠还是superman?”
厚福坐在后排没动静,以至于付荷提心吊胆地频频从中央后视镜中打量他。
显然,她的鬼话连篇,他一个字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