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那件事非他不可,而且不能再拖延。
他没有再多问答应下来。
杨沧海从医院出来,直奔杨府。
那里距离桐城遥远。
春天里,雨如烟,花如海,很是湿润。
他一路开车过去,气温也是从冬到春。
沿途花香绿树,下车时,眼前却是满院子的绿植已残败无光。
院前的台阶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没有表情的望着路上,直到看到一辆德系车突然出现,才醒觉一般的转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
杨沧海从车内下来,走到杨大兴的跟前。
“我来找杨子安。”他单刀直入。
“哦?”一声极为苍老的声音,混浊在几十年的肺腑间,缓慢的拖出喉腔,双眼依旧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丝毫希望样子。
“叫他出来。”杨沧海压着性子。
“你有七八年没有回来过了。”杨大兴说。
“你不是说我是个讨债鬼吗?”杨沧海鄙夷的说。
“那你今天是来要债的?还是来还债的?”杨大兴问。
杨沧海抽了抽嘴角,亮出手中的手机,点击视频播放。
画面里,一个全身上下裹包着白纱,露出部分也是焦黑色的病人,躺在床上,周身没有一片好的地方,时不时发出痛苦的□□。
杨大兴眼皮跳了跳,脸上的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他刚才略带倨傲的表情,此时变得心虚,声音中透着慌乱:“你想讨多少钱?”
“钱?”杨沧海轻扯嘴角,他不需要了,藐视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能想到的一切办法。”
杨大兴:“他已……”杨大兴意识到危险,马上改口,“柳桑田昨天已在跟他谈了,你放弃她,不要跟子安较劲……”
不等他说完。
杨沧海弹跳而起,从台阶下,一步跃起,直奔门口。
八年未回来,陈设还是一模一样,连大厅内,三只红木椅,还是那么老成的摆放在大厅的正中。
大厅内有一张双开的门,那张门,是从安徽常家的祠堂取下,装上的,很有些来历。
一门之隔的里面,通常是用来宴请宾客的。
之前会常开着。
今天,门是虚掩着的。
几步跨到门前,他轻轻推开一条缝,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一眼,没有人。
“咣啷”一声巨响,楼上发出一串呼叫。
声音很闷,很沉,却能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他几乎立即知道,是在哪张门内发出的。
凭着多年前的记忆,一口气跑到了“惩戒”屋,来不及说什么,提气冲着门口,就是一脚。
门被踢得嗡嗡作响,内里又发出一串叫声。
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杨沧海顾不得那么多,身子一侧,双臂紧抱于胸,狠狠的向着门口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