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和了语气说:“我其实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朋友,我坚持做的事也没有人理解,可是您还是力排众议定了我。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争这个位子。
就像高考时,能上985的学生,都想考北大清华一样。
人到了一个阶段,总想着还要得到更好的。
是我……是我太贪心了。能有这个位子,我应该满足了。”
杨沧海:“你贪什么了?”
柳桑田扬起脸:“我想当专员,我又受不了别人的眼光。”
“很正常,”杨沧海说,“要进入一个圈子,哪有这么容易,对于他们,你是闯入者。来者不善。”
柳桑田笑:“可我是一只很乖的绵羊。”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没有那么沉闷。
“哼,”他跟着笑了一下,“可你身上有狼性,最多算披着一张可爱羊皮的狼。”
“才不,我被莫小姐打击时,连牙都不敢龇出来。”
她说着露出两颗洁白大门牙,顺带让他看到了她有些尖利的犬牙,她的犬牙颜色比别的牙要白一个度。
他上前仔细又看了一眼,说:“你这颗牙不是自己的吧。”
“哦,”她脸上稍显不自在,好像成年后被大人点出小时候糗事一样。
“虫牙。”
她敲了敲那颗牙,很坚定的说。
“撒谎!”他认真的批驳,“虫牙通常长在臼齿的位置,这个位置……应该是被打掉的。”
她一滞:“你怎么知道?”
“看你做事这么不顾一切,小时应该是吃过些苦的人。读书的钱一直由一个没有血缘的人供着,你的父母必定连最基本的保持都提供不了给你。
你应该一直是自己保护自己,所以会做一些比较激烈的事。
可你就像是沙漠里的胡杨林,明明很缺水,却还是能长成材。”
柳桑田脸上更加不自然起来,她眼底有些湿意,但很快敛去,轻松的笑:“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记着,武力只能让自己更痛,只有这里……”他指了指她的心口,“足够强大,用脑子去还击,才能让敌人痛,你才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她反复咀嚼着他的这一句。
“在你什么都不能做时,保全自己,桑田。”他语重心长的说着,看到柳桑田眼色迷茫的看着他,他遥遥的看着某个方向,“这句话,是我母亲离开我时说的,再遇到她时,她……她把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于兰芳,一个最没有力量的人,连自己都保持不好,却生出像杨沧海这般城府极深的人。
柳桑田越来越发现,杨沧海只是一个顶着杨家姓氏的人,他与杨家那些人,有着不同的格局。
“于阿姨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