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安静点!”邬玉志的声音严厉又凄怆,如寒冰般定住了每个人的动作。
“那把他的嘴堵上!”有人提议。
“不要打了!”邬玉志忍住哭腔,厉声询问,“120打了没有?”
“打了!”有人回答。
“再催!”
“110打了没有!”
“没……打,不敢打,我们都不是身家清白的……”有人嗫嚅。
“身家清白就该死吗?打!必须打!”邬玉志不容置疑地发号施令。
顾念抓住邬玉志的手,安抚她紧绷的身体。他的笑容是那么虚弱,好像一阵风,随时都会化去。邬玉志把他搂在怀里,可是他却越来越冷,冷得像夏日里的冰雹,又脆又碎,很快就会被炙热的太阳所吞没。
白冰晖和杨涛率领特警攻进水塔,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特警马上甄别出毒气所在,立马对几个油桶进行处理。就在十五分钟以前,他们终于联系到了王欢,并说服了她,拿到了确切地址,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杨涛跪在顾念身边痛不欲生,曾经给他许下的承诺终成黄粱美梦,他食言了,他遵守了承诺。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邬玉志甩出一张带泪带怒带惊惧的脸孔,不停责怪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白冰晖捶打着泥地,懊悔自责。
“快送医院!”白冰晖试图抱起顾念,顾念拒绝了他。
“我的事情,我知道,再这么折腾,我就真没了。”顾念放开染血的手,那只右手一只捂着左胸,黄权下手真狠啊,他叹了一口气。
这不能称为叹气吧,因为,他出气多,进气少,这口叹息不过是在即将逝去的生命里的一阵微风,微不可闻。
真残忍啊!命运!
“可是,这是最好的结局。”顾念仿佛听到了话外音,望向水塔顶部噙着的那颗红月,“我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