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炜的案子办下来比预想的难度还要大。”杨涛陈述道。
白冰晖点点头,原本他想借助徐炜的犯罪证据连根拔起黄家,但是在这条线上证据不全,对黄权略有挫伤,杀伤力并不强,就连与徐炜牵扯甚深的皇宫温泉酒店也只是停业整顿,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欢受到行政处罚,黄家还是稳如泰山。他当然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自然是与徐炜沆瀣一气的傅温为了自保,在尽全力保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邬玉志很有可能要被判一年有期徒刑。”杨涛继续汇报。
白冰晖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杨涛意料中的阻挠。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杨涛从办公室退了出去,想起顾念的执着,和白冰晖的撒手不理相对比,令人费解。
天上月色朦胧,透出一股温柔多情的味道,但是气象学家和种地的农民可不会这么浪漫,“月亮打伞、晒得发喊”,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一个难捱的暴晒之日。顾念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别开玩笑了,那种地方你不能去。”来之前,阿宽对他说。
“有什么不能去的,只要能挣钱的地方我就去。”顾念说。
“你要钱,跟王喜儿张口就有了,何必呢!”阿宽说。
“我要挣大钱,让小玉过上幸福的生活!”顾念说完,也觉得自己入戏太深,究竟哪里是戏,哪里是人生,他自己竟也分不出来了。他只知道,现在他要见的这个人江湖称大马哥,是做毒品原料粗加工的包工头。
他们约着见面的地方是在坛城外的国道旁,一位彪形大汉斜靠在路边一辆破面包车车头。顾念提着旅行包,依着约定时的暗号,朝男子说了一句:“绿水青山。”男子也爽快地回应:“江湖不老。”
“大马哥。”顾念拱手拜了码头。
大马哥抬起被鸭舌帽压低了的头,上下打量起他:“块头不小,听说是坛城本地人?”
“对,但也一直没有混出名堂来,所以想求大马哥赐教。”顾念说得谦卑。
“以前在哪儿混?”大马哥又问。
“修马路、修下水道、下煤窑、码头搬运,什么挣钱干什么。”
大马哥突然伸手:“身份证!”
顾念乖乖地将身份证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