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错,但难以实施。”
“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凡需要付出汗水的事情都是难以实施的?只有亲自去经历了,才有发言权。只有真正去实干的人,才有资格指导别人的行动。”白冰晖合上方案,站起来,一双猿臂撑在办公桌上,光滑的桌面倒影他轮廓清晰的身影,渐渐向徐炜压来:“徐副局,与其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不如想想怎么跟反贪局交代吧。”
徐炜撤回指点在白冰晖办公桌上的手指,惶惑道:“你什么意思?”
“不要把别人当傻瓜,尤其是女人。”白冰晖说。
徐炜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倒在沙发里,久久未言。他终于把“实验”做爆了。
在连续的高温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雨天。湿热的坛城市好像被闷在蒸屉里,到处都找不到透气的地方。邬玉志搬到了顾念的出租房里,顾念和阿宽挤在阿宽那间小房间里。阿宽笑他们是假正经,都拍了婚纱了,还不把生米煮成熟饭。
今天是徐炜的公审日,邬玉志早早地在法院门口等着,顾念也陪她来旁听。在进入法院大门时,经过一对石狮子中间,她回头望,灰色的城市在淅淅沥沥的雨帘中摇摆,仿佛一块灰色的旌旗猎猎作响,那是邬抗永无止境的回声。
“爸爸,安息吧。”
有两个男人跑进法院的屋檐下躲雨,从他们的谈话判断出他们是记者,是来法院搜集这件反贪案的第一手资料的。
“徐炜被抓了,还是因为在外面□□和包二奶,没搞错吧?”一人道。
“当然没错,公安局长亲自带人抓的,若不是证据确凿,能闹出这样打的响动?这就是政治斗争,我听说徐炜仗着自己在公安系统是老资格,天天给新来的局长脸色看。那新来的局长来头大了,要搞掉一个地方公安的副局长还是小菜一碟。”另一个人说。
“我不是说这个。”第一个人笑道,“我有一个表哥在派出所当片警。去年,徐炜经过他片区,被站街妹拉上了楼。于是,徐炜大会小会都批评我表哥,由此得了柳下惠的清名,我表哥却被调去守水库。没想到现在查出来这厮竟然在外头□□、包二奶,你说我表哥冤不冤?”
“哎,这些当官的,一个比一个虚伪!难怪叫徐炜啦!”
两名记者笑骂着往法院里走。
邬玉志脑海里却飘过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她仿佛被这个世界所抛弃,被从前老师所教授的礼义廉耻所抛弃,被美好的明天、充满希望的明天所抛弃……邬抗无辜被害,这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终于要找到出口来了解了。她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听着法官对徐炜的判决。虽然涉案金额巨大,但是案情并不复杂,无非是一些政商之间的龌龊勾当。法官当庭宣判,把徐炜的罪名罗列出来,并宣告了他的刑期。
“徐炜,你对判决可有异议?”法官威严的声音响起。
没有等到徐炜的回答,却被邬玉志抢先站了起来。
“他还有渎职罪!”邬玉志高声说道,“为什么落下了渎职罪?”
法官深锁眉头,敲着法槌,高喊肃静。
“他知道是谁害死我爸爸的,一定要让他招供!”邬玉志不依不饶地喊。
顾念把邬玉志往下来:“这里是法庭,可不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