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我说。
她却像一个视死如归的革命战士一样冲出校门,冲向她的战场。
番外 叶芝
不经苦处,不信神佛。
你得承认,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不能用科学和真理来解释的。
就比如邬抗的尸骨非要十五年后才重现天日,或许是冥冥中老天爷也觉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岱驾车载我返回坛城,到了废弃的化龙溪新大桥时,我叫他停一停。岱对我很好,他既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又是我儿时的伙伴。他回过头来对我说,芝,莫要伤心了。我温柔地点点头,十五年了,该伤的心都伤完了,现在就是来看看他,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岱打开我的车门,帮我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他半边身子露在伞外,左边的鬓角因为受雨水滋润贴着脸颊,像一柄黑色的小匕首指向下颌。我将身子靠拢他一些,让他也整个儿地被雨伞笼罩起来。他接收到了我的善意,轻轻地一笑。
我看向化龙溪江水上成千上万的窟窿,好像一张张鱼嘴在呼吸。
“邬抗,我来了。”
江风吹过成千上万的鱼嘴,发出空洞的声音。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风呼呼地吹,发出“好啊好啊好”的声音。我权当做是他的回答了。
听说,邬抗的尸骨被挖出来的时候缠绕得像一个球,镂空的白骨球,一盏没有点亮的灯笼。人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动物,躺在水泥棺椁里就能找到适应这块窒息的土地的姿势,等到邬抗适应了,人们却偏偏要拆碎他的尸骨睚眦必查。
他们都停留在十五年前,只有我跟着时间远走他乡。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念念不忘?
再度回到坛城,我并没有离开时的窒息感,反而有身为局外人的解脱。这十五年,没有邬抗的十五年,其实没有想象中难熬。不对生活有希求、不对人生抱希望,减少自己的欲望,退回到出生地,是另外一种超脱。我想这就是“上天”选中我的理由,我成为了无法被科学和真理解释的世界的代言人,当我被邬抗附身的那一刻起,宣告重生。
“岱,帮我拿一下签筒。”
“好。”他把伞温柔的交到我的手心,转身到后备箱将签筒拿出来,还架起一张小桌板,供我摆放。他把东西拿到我身边,结过我手里的伞,帮我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