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跟老黄讲清楚,你会继续干的。”白学文走过来拉住邬抗。
邬抗甩开他的手,往门外走。白学文哪里肯放过他,抠住他的肩膀往回拉。邬抗扭身避开,突然抡起一拳,打在白学文的颧骨上,瞬间滚倒在地。
“不识好歹!”
白学文吸起膝盖往邬抗肚子上顶,被邬抗一记下勾拳招呼在下颌上……嘴角滴滴答答地流血。
“爸爸!”
“爸爸!”
邬玉志和白冰晖及时从门缝里站出来,阻止了一场恶斗。
邬抗渐渐把手松开,尴尬地看向孩子们。
白学文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爬起来,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故作轻松道:“我和邬叔叔闹着玩的,我们大学经常这么顽皮!”
邬抗看了白学文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在孩子们的坚持下,邬抗和白学文终于分开了。白学文走进儿子的房间,用他受伤的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男孩子到男人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白冰晖嗯了一声。他的个子已经跟他爸爸一样高了,眼神也差不多与白学文一样成熟。
“这标本做得很漂亮,送谁的?”白学文指着书桌上的桂花摆件。
“哦,我送同学的。”白冰晖吞下了邬玉志的名字。
白学文看了看儿子,伸手想摸儿子的头,发现已经够不着了,把手放下来,甩了甩,幸好刚才没有脱臼。
“你还记得阿姆斯特朗登月前的故事吗?没有真正的和解,只有永远的战争。人与人的交往也是这样。小冰,你要记住,邬家再怎么好,那也是别人家。”
白冰晖点点头,他还在想着邬玉志,他们这一路上往回走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月光下,邬抗的脸油亮亮的,好像戴了一层铠甲。邬玉志感到莫名的害怕,她隐约觉察出邬白两家复杂的关系全面笼罩着自己与白冰晖之间脆弱的感情。他们无法抵抗成人世界扑面而来的洪流,就像他们的父辈无法抵抗命运的狂潮,就像命运无法抵抗时代的滚滚洪流,都是身不由己、螳臂当车。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爸爸这辈子都不当官,可以吗?”邬抗转过脸来,饱满的颧骨像苹果,“爸爸这一辈子都不会像白冰晖的爸爸那样有出息,可以吗?”
“爸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邬玉志顿了顿,勇敢地表示,“我会帮你的,谁欺负你我就打谁!”
“没有。”邬抗叹了一口气,摸着邬玉志的头说,“你看,刚才是爸爸打了白叔叔,没有人欺负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