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我,要惩罚就惩罚我。”未等陆斯回开口,白母就垂着泪,焦灼地道,“不要责怨白橙好吗?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当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是我对不起你,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去逼她好吗?”白母急步向陆斯回走来,拖鞋与地面发出吧唧的踩水声,她紧抓住陆斯回下垂着的手,喉咙痛哭哀求着,“小橙她这三年无数次对我说‘妈妈,该死的人是我,该被推下楼的人是我’...我的女儿求我让她去死...求我让她去死...”
“求我让她去死...我是她的妈妈啊,她的母亲啊!”白母剧烈晃动着陆斯回的手,仰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不死、求死。”陆斯回将凛冽的目光慢慢落向白母的满脸泪水,他用着近乎刻薄的口吻对她道,“三年对于你来说很煎熬吧?”
“可你的女儿至少能做选择!”陆斯回挣开了她的手,“阿莱呢?”
“你告诉我,我母亲的女儿,我的妹妹陆光莱呢?”陆斯回的怒声快要断在了嗓子里,“不是三年,阿莱就躺在医院里,无意识地躺了四年!”
“还有数不清的四年!”陆斯回逼视着白母只能看到自己女儿的眼睛,“她连死的决定都不能做...”
这世上奇怪得很,作恶多端的人长命百岁,可那看起来还不错的普通人,只要做一件亏心事儿,报应就会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事发后,白家的小公司因经营不善,欠债破产,白母与丈夫离婚躲追债,白橙又因精神和身体的问题办理休学,好好一个家,眨眼间就坍毁成了这般模样。
在白母抽噎不断的哭声中,林漫镇静地道,“白橙现在就在我们的车上,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下你要做的是立刻跟我们去台里讲清楚当年的状况。”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外传来吵嚷声。“是这家吗?”“这楼筒子每家每户都长一个样儿,哪辈子才能找到这白家?”“找你的吧,屁话一箩筐!”
陆斯回快步走至院门口,扫了一眼门外不远处七八个男的手里拿着照片,在挨家挨户寻人。
见此,他迅速关上了院门,压低声音,对林漫道,“我说一二三开门,你带着白母向右跑,我向左挡住他们,上车后巷口等我。”
“好,你千万保护自己。”来不及废言,林漫伸手去拉白母,白母这时却跑向家里,口中重复着,“手机,要拿上手机。”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漫焦急地追过去,拉起拿上手机的白母,“快!”跑至院门时白母又不小心将衣服盆带翻,发出撞响。
门被“咚咚咚”地砸了三声,“有人没?”
“肯定有人,我刚都听着啥倒了的音儿,还能有鬼不成?”
“开门!”不等片刻,外面的人已开始往里撞门。
“咚咚咚”又三声,陆斯回竭力撑着木门,等林漫与白母跑来,便倒数,“三、二、一!”
门哗一下打开,往里撞的那两三人一个趔趄,摔了个鼻朝地,林漫趁乱抓起白母就向右狂逃,“快!车就在前面!”
后方传来了惨痛的叫声,陆斯回一脚将要追赶白母的人踢倒在地,可对方人数占优,迅即将他包围,厮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