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异日,13:29。
是我爸的手机铃声响起,起身直奔外走,接听后,只听我爸应下,“明去蓟县,行行。”
我爸说几句就挂断了,回屋把手机放回到电视桌上,继续放音乐,依在床尾,顿了会,忽而转身,话语吞吞吐吐,“闺女,手底下还有钱吗?爸得去趟蓟县,送重病的同事去那修养。”
“没多少钱了……”我感到我爸要找我借钱。
“回来爸还你。”
我不可置否的没支声,没说借或不借。
晚上,我妈近来好容易有闲散时间了,我被我妈生拉硬拽去遛弯,我伸手挎着我妈的手臂,跟随她的步伐在街头溜达。过了十字路口,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掠过,我妈和一位同龄男人互相回头眺望,那位同龄男人推着自行车后座上驮着小女孩,看清对方,我妈拉着我往回走,那个男人也往回走,直到互相站在面前,我妈给我介绍了面前的长辈,这位男士原是我妈公司的老同事,我安静站在一边,腼腆的叫了人,老同事介绍了后座上的外孙女,直让外孙女叫我阿姨,小女孩羞怯的不肯叫,不过,我骤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次日一早,等我醒来,那头行军床已空了,我爸去蓟县了,注意到桌角有张字条,字条上书写着:钱拿走了,回来爸还你。
我惊觉着回身打开床头柜里的钱包,发现我仅有的两千块钱,已剩下两百了!两百是我现在所有的家当了,是我爸拿走的,回想起定是趁我晚上和我妈去遛弯的间歇,事后悄悄把钱拿走的,拿走后才告知我。
关上床头柜,我顷刻间泪水凝聚,夺出眼眶,拿起字条,发泄似的,撕毁掉,扔进桌角的垃圾桶。
其实我爸不止一次向我借钱,是从小借到大的那种,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实在没钱了,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点点了,其实不是计较钱,是一想到家里惨淡的光景,被气哭的。
有微信的响声响起,手机顶部弹出的对话框,我点开并跳转到微信对话页面。
程希尧:
你有上班么?还是一直在家待着。
姜姜:
在家待着,基本是个在家养老的废人,很懒很难出门,上过很短时间的班,就再也没办法正常生活了,废人罢了。现在极为敏感脆弱,每天无所事事地熬着。
程希尧:
现在靠什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