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望寻着我爸的踪迹,不会儿,眼见我爸提着袋子,急切地朝我这边奔来,似见到救星。

我爸在我跟前蹲下,袋子搁在我脚边。我伸手将高跟鞋袜子一并脱下,顺我爸的意,把脚蹬在我爸的腿上。一看才发现,细嫩的婴儿脚底前脚掌处,掀起了比硬币还大些的皮,着实吓人。只是顺带低头细看摆弄脚的我爸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老年斑,视线往上拉,记忆中的那头发黄的乌发已渐渐变白,有点点心酸。

从袋子里拿出酒精、纱布和剪子放在茶几边上,低头反复用酒精擦拭被掀起的伤口消毒,伤口一碰到酒精,沙得慌的我不禁“嘶……”地倒抽口气,全程忍着一声不吭。

处理完,麻利的用纱布包扎好,手持剪子剪断,再用橡皮膏固定住。双脚处理好后,从袋子里,双指挑出帆布鞋搁在我脚旁,把高跟鞋收进袋子里,把桌上的物品一并通通收回袋子中。

我轻手轻脚地蹬上帆布鞋。

“行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没事,那爸走啦!”我爸提着袋子走了。

目送父亲的身影渐渐走远,即刻消失在大厅拐弯处,我也步态轻盈地进电梯上楼了。

我敲门进屋,老板的视线落在我脚底,“换鞋啦?”

“恩。”我应了声,坐回位置。

坐在电脑前,左腿搭在右腿上,两腿相叠,心神却魂不附体地在别处。忽见屏幕右下角闪烁着头像,鼠标点开,弹出对话框,看时间很久了,是有客户投诉产品且言辞激烈。

初到公司对产品还不熟悉,我紧锁眉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解决,我犹豫须臾,还是转过头轻声开口问袁姐,“有客户投诉,这个应该怎么解决?”

被听见了,老板扬声道,“她不知道具体情况,老袁,你帮她敲!”

袁姐起身替换到我的位置,我弓着身退到她一旁审视。

“对了,你把这个填上。”说着,袁姐把电脑转过身来,凡事需指教点拨,“你写完,给我看一下。”

写完,袁姐审了一遍,确定无误。

终日里,我穿梭在楼宇之中,承接了一切跑腿打杂的工作,到楼下核对收据签字,上来把货品堆到小沙发上,帮忙去楼下取快递外卖。不过各种差错频出,有时写快递单也会走神出错,整日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