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鸥在桌下拉拉他的手,轻轻摇头。她观察着女儿的反应,低声说道,“当时是我没有说,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将伤害范围降到最低。瑶瑶,我真的非常骄傲生下你,在妈心里,你是带着希望和福气降生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井瑶皱眉,定定看向章中平,“章……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方轻咳一声,“你去学校听课那次。我一直以为你比雨宁小一岁,回来向你妈妈确认,这才知道。”
在此之前,井鸥在她的出生年份上撒了谎。
多周全的伪装啊。
线索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与自己的父亲各自探寻却不会分享。
井瑶越发可怜起自己,“但是你们不打算告诉我,也不打算……认我。”
悲凉的河掀起巨浪,窒息感那么真实。
“我们在想,一直在想。”井鸥拉住她的手,“瑶瑶,我们不得不权衡,章驰也好,你的接受度也好,这件事实在太重要所以……”
“妈,我不想说了。”井瑶起身,忽略身后的阻拦大步离开。
井鸥与章中平追出门,井瑶已经上了车,不做停留飞快驶过他们面前。
望着开出小区车背影,章中平揽住身边人的肩膀,嘴里不断重复两个字,“怪我,怪我。”
井鸥回房抓起手机给井瑶打电话,打过五遍,由无人接通变成关机。
她呆滞着坐到餐桌前,喃喃自语,“这孩子,饭都没吃上。”
隔日下午,酒吧迎来不速之客。
非营业时间,宣承正与电工师傅说明昨晚突然短路的壁灯。
“小承。”井鸥就在这时叫他名字。
宣承扭头去看,确认自己没眼花这才从梯子上跳下来。
毕竟全无值得见面的事,今时以后都不会有,从她去日本那天就没有了。
“您有事儿?”宣承恪守礼貌发问,没有称呼。
井鸥也不在意,环视酒吧一圈,“瑶瑶昨天和你联系了吗?”
“没。”
“今天呢?”
“没。”宣承仍不知她来意,但关乎井瑶还是尽力说明,“周末开业在这儿。”
井鸥点点头,“我知道,问过小秦了。”
宣承不想听更多,带着逐客意味不去理她,转身朝向电工,“师傅,还有吧台后墙……”
“小承,”井鸥拉住他胳膊,面露难色,“跟阿姨说两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