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隐似笑非笑:“对,不是亲生的。”
这个答案惊得虞应是与那千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张口瞪眼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早已经离开我了,现在想想,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走向了堕落。现在这位是我后妈,她跟我父亲经常吵架,动不动就摔东西,再小一些的时候还会打我,现在我人高马大她不敢轻易动手了,但仍然看我不顺眼,我们之间几乎不说话。”花重隐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张脸半分感情色彩也没有。
“为什么呀?你不过是个孩子,她不明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吗?”那千宁问,虞应是跟着点头。
“就因为有我,所以我爸爸一直没有跟她再生孩子,她巴不得我早点死。”说到这里花重隐满满的轻蔑,又带着一丝复仇般的快感,“然而世界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公平,万事都的有个先来后到。”
“越是这样你越要努力,争一口气,让你父亲看到他的坚持没有白费,让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为你骄傲。”那千宁鼓励他。
他却只是疲惫地笑着:“千宁,你真的以为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大吗?你们生活在一个和谐的家庭的,永远体会不到我在写作业他们在为鸡毛蒜皮争吵时候我的心情,间或也会波及到我,说一些伤及我自尊的话。以前我经常大半夜正睡觉就被他们屋子里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吵醒,听不下去,爬起来披上衣服往海边跑,对着大海喊我妈妈的名字,边喊边哭,然后在那里坐一晚上,哭喊累了就睡,不怕感冒不怕黑夜不怕被人掳走,当然也没人来找我。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全世界放弃了,就只剩下一条命,一具千疮百孔的肉身,我连活下去都难,还谈什么人间理想。”
听到这番陈述,虞应是与那千宁沉默了,因为实在想不到可以接下去的话,她们劝他不要放弃,的确是为他好,但道理花重隐何尝不懂,这些苍白的语言,与他的经历比起来相形见绌。或许这些都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正确的态度应该是迎难而上,披荆斩棘,可当虞应是看到花重隐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痛苦神色,她好像忽然懂得了他的绝望。
他真的已经放弃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不知道该如何重新捡起来。
“我送你们俩个回家吧,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又是打架吗?”那千宁杯弓蛇影。
花重隐揉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难道我除了打架就不能有点其他的正经事了。”
由于车后面载了女生,花重隐降低了车速,尽管如此,她们两个还是吓得一动不动,毕竟他所谓的慢速已经是别人的极限了。先到家的是那千宁,花重隐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打颤了,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木立着,气喘吁吁:“这是不要命的骑法,重隐要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