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真是谢谢商小姐您的提醒了。只是很可惜,我并没有要失去信心的意思。让您白白多为我忧心真的很抱歉。”茛四翻看了眼胸前挂着的老式怀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行离开了,外面风大,商小姐身体不佳还是避免在外面吹冷风为好。”以免把脑子吹得更不正常,又出来祸害人。
“啊,还有的,”商汶水想了想,恍然大悟的,换上真挚诚恳的表情说道,“我此来见您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感谢您。真的很感谢您。”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茛四眉宇间的枷锁锁得更深:“什么?”
然这位神经质小姐并没有解答,而是幽幽地,似笑非笑地说:“您和二哥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有共通之处呢,出乎我意料的相似。都是那么言简意赅和明明不耐烦却依旧要装作……很绅士,很平和,我想您应该懂我的意思。”她歉意一笑,似乎在为自己的文言积累稀疏而自嘲。
虚伪。
她在说他虚伪。她看得通透能感受到所有人对她的轻屑、厌恶,但她依旧维持着最到位最尊贵优雅的礼仪以回之。
茛四觉得她病得不清,而且还没有好好吃药。
“不过二哥在僻静无人的角落会好不吝啬的释放他对我的种种悲喜,坦然到令我惊喜和失措。而您却不会,您依旧维持着最平静的姿态,”她嘻嘻地开怀笑着,“这可能源自我们之间还没那么熟悉。但是相信接下来我们会越发增进对对方的了解。”商汶水戴上黑色的丝质手套,意图抚摸上茛四的下巴,却只来得及撇过一角被风吹得鼓起,在风中翻飞的一角衣袂。那是茛四套在外边儿的黑色风衣。
她眼中划过痴色与挣扎,在凌乱的风中压实自己黑色的礼帽,挣扎着由于说话太多而快发不出声的嗓子对愈行愈远的身影呐喊,回答他心底不愿再对她这个疯子问出的问题:“我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我愿意为达到他的一切意愿而做任何事情,他为我视你如尘埃,我却舍不得。你们太像了,以至于打破了这个定论,我爱你却也恨你。我帮你,却也因你的特殊而会向你释放出最深层的恶意-----”
狂风刺|激着她,致使她愈发自我陶醉,并将寄托着她爱意与痛恨的风信子一丝不落传送到了茛先生耳畔,他加快了脚程,却依旧没能躲过夹杂着细微香水气味的恶毒诅咒:
“你是个天生丑角。”
黑色荆棘与毫无生命的白色纸花碰撞出死寂美,她在风中裹紧大衣,低下头颅亲吻不久前抚过衣角的指尖,享受尚未消弭的气息。
深秋的晚风刻薄吹散她唇间呢喃:“我很清醒,你不用逃开我。我很期待下次再见,茛先生。“
茛公子冷漠离开不予理睬。
他不和病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