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板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茛四觉得他这是看傻子的目光,果然,对方先败下阵来颓败开口:“真是个实诚人,这么听话,怎么没能死你啊……”他接二连三叹气。
“走吧,领你去‘大杂烩’间,”柴老板跟蔫了的柿子没俩样儿,“还是那句话,‘你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惹的岔子就别嫌我刻薄不留情面,这时候我要是不做个表态,下个星期我这剧院就得关门倒台。”
二人便行边说,良久那茛四都没回答。就在柴老板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时,他却猝不及防开了口。他说:“没怪你,你说的我都明白,”茛四朝他笑出声,随后郑重地对他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升平哥。”
柴老板本名柴升平。他愣了下,因为自他发达了别人都是柴老板柴老板地叫他、恭维他,他也就成了泡在钱眼子里的‘柴老板’,而非最初白手起家还未成功的‘柴肥肥’。他又唉声叹气小声自言自语:“你啊你……你懂个屁啊……害,可滚远些吧……你说说你……害,太可惜了。”他满眼复杂看了看笑容真挚的茛四,“东西是我给你收的,一件没落下,顺的还整齐。改时候你得回我这个人情,给我单独唱一曲儿!对了,戏台子就别想了!”
“好。”
“大杂烩”间离他原本那厢房其实不远,一会儿说话功夫就到了。一幕之隔,里面吵吵闹闹、磨肩擦肘,扑面而来一阵人肉味。柴老板突然神神秘秘凑近了他,悄声跟他说:“我收东西时可看了,给你的胭脂是原先那份没错儿,但是,我掀开盖儿瞧了眼里边儿不对劲了,”他四下张望了下,“那胭脂上面浇了层蜂蜜,怪腻人的,”他眼神怪异的看了眼茛四红肿的腮帮子,“你这应该是过敏,没甚大碍的,但是偏逢在唱戏的时候犯了怕是先前被人整了。你啊,平儿多注意着些你们戏班子里的人,你当他们是自己人,他们可未必把你当自己人。”
蜂蜜?茛四蹙了蹙眉:“多谢。”怪不得他觉得那胭脂甜的不正常,相比他用过的最好的胭脂质地还要细腻许多,原来是浇了蜂蜜。他还以为是牌子问题。
蜂蜜在现在可是个金贵物,能吃能用。寻常人家买不起的。倒是些身份大牌的人可以随手挥霍,其中用途不乏包括用蜂蜜擦脸美容。但是绝对没有听过说的在胭脂里浇蜂蜜,上脂时连着蜂蜜一块儿抹的,蜂蜜吹干了粘脸上伤肤质,那些个明星歌星不会做这么讨苦头的闲事儿。所以……
“上些心吧。”柴老板再次叮嘱。
茛四依旧是点头:“对了,过会儿挨我卸了衣妆到你那后厨去倒几盘子菜啊,出来前答应了帮子里一小孩儿,说这回回来要给他带山珍海味尝尝鲜的。”
“你你你……我不才说了让你对班子里人上点心嘛,你都给我听哪儿去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啊?”简直气煞他也,这什么奇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