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语这么好啊?”
“高中看灌篮高手自己学的。”他说,“大学还考虑过来日本留学。”
“后来怎么没来?”
“太贵了。”他笑,“而且有了盛夏。”
陈垣这才想起来盛夏不在他身边,他看懂了她的疑问:“留在大阪让邓飞带她玩了,我今天过来见同学一面,晚上就回大阪。”
陈垣哦了一下,一时找不到可以说的话题,他仿佛也对开口说话热情不大,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开始发呆。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盛西原问:“晚上怎么说啊,我请你去吃蛋包饭?”
他们在两年后结婚。后来有一次说起日本旅游的事儿,陈垣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日本遇上那事儿吧,我们还去鸭川吃饭,记得吗?那时候开始我才觉得我们俩像个朋友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那位同学,我得请他吃饭。”
盛西原正在拌一碗凉菜,慢条斯理地说:“什么同学啊?”
“什么什么同学,你那位在日本上学的同学啊。”
“你看那位同学出现过不?”
他似笑非笑地问。陈垣觉出了其中的蹊跷,眉毛一挑,尚未来得及开口,他把一筷拌好的莴苣塞进了她嘴里:“尝尝咸淡。”
“淡了。”陈垣被一打岔,立马忘了日本同学的事儿。
他是真的很狡猾。陈垣心想。
狡猾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决定什么时候迈出下一步。她还以为玩弄手段、把控节奏的是自己呢,其实一直以来,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2017年夏日的夜晚,陈垣回想起在西本愿寺的那个午后,两个人并肩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哪儿都不想去。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乐、甜蜜和忐忑被同时无限放大。那时候她想,我是被那五千円祝福了吧,是的吧?阿弥陀佛,这辈子再也不口出狂言了。
面前的邓飞已经喝到烂醉,伏在桌上,喃喃地说:“你不知道吧,他早就喜欢上你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陈垣玩弄着手里的一个玻璃杯子出神,没有搭理她。
她没听到回应,用一种醉汉的迷离语气继续说:“我们去日本玩,你记得吧?在大阪碰到你。我们本来早就说好第二天去奈良的,他自己跑到京都去了,就去找你。”
“我知道啊。”陈垣低头对她笑了笑,抬手把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你知道个屁。”她打了个嗝,“我要跟谢嘉阳离婚。”
“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