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宁染问,眸色幽冷,戾气逼人。
“知道什么?”
顾鸳抱着手臂往后仰倒避开触碰,惊骇莫名。
此时的宁染一反常态,她简直有夺路而逃的冲动,可宁染像是看出来她的想法,竟抢先一步将双手撑在沙发两边截住了她的动作。
举止暧昧神情却冰冷异常。
“宁、宁染?”
顾鸳瞪大眼睛,身如深海孤舟,极端不安。
“我姐什么都告诉你,你敢说你不知道?”少年低了头来,眼中血红翻滚,锋芒毕露,“她那样子、那样子的不……你还想要装无辜!”
他是气极了,挽留不及,走投无路,一腔孤愤,似又带着几分憎恶的恼恨,以及若有若无的……羞耻?
顾鸳敏感神经做出下意识的选择,她想避开那双诉说无尽的眼睛。
可才有动作,不防少年竟是逾礼的伸手来掐住她的下巴,力道狠重,轮廓愈发明晰的俊秀脸庞上,半勾起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而好看,只是他背着光,那笑便显出无尽阴郁。
“你国庆没来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了吧,还要故意说什么临时有事去不了,我姐骗我,你也骗我……”
“骗、骗你……骗你什么?我没有,我真的是有事。”
顾鸳苍白着脸想伸手去推开宁染,无奈浑身颤栗,从毛孔里透出的恶心感摄住她的动作,使她甚至无法去触碰他。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眼前的少年只去了一趟上海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笑不是笑怒不是怒,半点不似平日。
比之前半年宁卿刚离开的那段时间,还要恶性。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答案不符合少年心中所想,他必然会掐死自己。
突然地,她又想到,如果能被掐死也是一种幸福,虽然死的过程痛苦了一点,不如像投水那样令她欢喜,但同样是窒息。
反正遗书也早写好了,就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蒋妍要是得知自己的死讯,应该也就没兴趣再以此威胁什么了。
就是还没来得及写一份自杀声明,不然宁染就是未成年,但因着故意杀人罪,也得坐个好几年牢的。
她死可以,但要牵连了他人,就是罪过了,这样不好。
于是,在这样危急时刻的关口,顾鸳的脑洞大开……走神了。
宁染是什么时候放开手的她不知道,等她洗完澡凝视着镜子里,自己下巴上仍然没有消掉的泛红指印的时候,她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宁染性情大变……宁卿出事了?!
她坐立难安,也不在乎此刻是晚上近十一点了,拨了电话过去,没人接。视频通话,没人接。
重复几遍都是一样。
可第二天中午刚放学,宁卿却是先一步打了视频过来,乳白呢子外套的领口微微褶皱,她红着眼眶,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