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这副模样,顾鸳就瞳孔收缩,心脏处似有隐疾般的痉挛着,她想晕倒,可还是忍住了,苍白着笑脸相迎,点头致意,然后几步和他错过身,上楼了。
沈飞挠头。
“诶,那就是你妹啊?”
和他勾肩搭背的陈绪林发了话,眼睛亮亮的,显然八卦兴趣浓厚。
“嗯。”沈飞懒得搭理他,给了陈绪林个白眼率先走了。
两人下楼,准备去食堂吃泡面。
“看着挺普通的,还不怎么好相处啊!”
沈飞只有一句,“肤浅。”
……
这边,顾鸳一到了教室坐回位置,就随手拿了本书盖在头上,偏头,脸贴在凉凉桌面上,继续她的回忆――
初三开学,她第二次住进沈飞家。
二楼。
对着这些嘘寒问暖的亲人浅笑,面呈暖色,转身,面无表情。
她初一时,爸妈想她上学近些,就在阿姨家寄居。初二转学,经了些事情,就又转了回来。可她不想住在这里,一点也不想。
“阿姨家不是一样的?”
“阿姨对你不好吗?”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暑假时,面对母亲愈发冷峻的脸孔与话语,她只能沉默,然后微笑接受她的血脉双亲为她安排的决议。
重回此处。
于生养她的父母,她从来不知如何反抗,也不能。她本就亏欠了他们。
果然,毫不意外的。
一个十分平常的晚上,她洗了澡,经过主卧时,就听到这么一句――“鸳鸳姐姐也偷了我钱咧!”
室内静默。
顾鸳靠在门边,笑得一脸讽刺。
她又走回浴室,忍住再洗一次澡的冲动,用力打开门,故意如寻常一般喊道,“我洗好了!”
她走近,主卧的门豁然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又是一张张亲切笑脸。
没人去向她证实什么。
也是,作为每次家中“失窃”的头号嫌疑犯,从她被打上“偷窃者”这一令人不耻标签后,她的话就再也没有可信度了。
可笑的是,这一点,是她经历了许多次同样的事情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然后,她变得难以接近,变得古怪,变得家里人都认为她有神经质了,她也可以笑对他们的怀疑目光说,“你们说是,那就是吧!”
唔,所以啊,他怎么能用那样快乐纯粹的笑容问她,她好不好。
她好不好?
顾鸳笑了,转头望着窗外的榆树,榆树上有日光,声音认真的,“我很好啊!”
那个男生,没过几天,就转学了,后来再也没和顾鸳有交集。
《纸牌屋》有句话,宁卿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