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我轻声对她说道。心里想,失恋中的女人,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当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的时候,吴芳再一次感激地看着我。她不戴眼镜,没了学究气!她像一只弱不经风、惹人怜爱的花朵。
原来她古怪的性格,并不是天生。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在遭受痛苦之后麻木了神经,不愿意逢场作戏的皮笑肉不笑地生活。这其实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不说出心中的苦,不随着众人笑,独自默默承受咀嚼内心的痛苦。可是,人们只看到了她表面上的孤傲,谁能了解她心中的苦楚?她其实是个孤独的人!
我决定放下以前的嫌隙,多多关心她。
再次探望
冬日的阳光,暖烘烘地照着,厂区女贞树的叶片闪闪发光。
落光了叶子的柳树,像披着一身的铜丝,发出亮黄色的光华。
而红叶李同样毫无叶片的树枝,黑黢黢的,像铁丝一样的伸向天空。
新的一天,车间又热闹起来。闪着熟悉的耀眼的焊花,散发着有点呛人的气味。
吴芳情绪不佳,仍然没有上班。为情所伤的苦命人儿,看来,她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爱情伤痛的阴影。
娜塔莎、李兰和马梅在强电柜前忙活。深感内疚的马梅,腿部的钢板还没有拆,就一瘸一拐地来上班了。她想将功赎罪,尽量地多干一些。但是水平确实有限,她不得不看着接线安装图,不断地向娜塔莎提问。
“日他那厮五姨姐!”我热情地同娜塔莎打招呼,但她只抬头看了一下,又低头忙活去了。
我走了过去,她依然不理不睬。
娜塔莎根本不看我第二眼,反而转头看向李兰,用英语说道,“兰,你帮助翻译一下……”她又面向马梅,“梅,你不能几乎接每根线都要问我……你自己得事先看一看……吴又不在……”看来,她的心情还是有些糟糕。
马梅有点尴尬,但想到自己的确是水平太差了,只得点了点头。
“不要紧……马梅……有不懂的,你先问我……”李兰贴心地说道,“你应当在家卧床休息……人们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谢谢你……李姐……我没有什么明显不适……我还能工作……”马梅显然有些感动了。
“马梅……你还是尽早下班回家吧……这里有我和娜塔莎呢……”李兰劝说马梅。“你现在是工伤期间,按照劳动法,原有的工资福利待遇不变,仍然由所在单位按月支付……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影响身体康复呀……”
“好的……李姐……每天我来工作几小时,感觉累了就先走……”马梅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控制柜旁,李兰抬起头,“托尼亚……这根线跟你所说的不一样……好像是接这儿的……”
托尼亚眯缝着小眼睛,仔细看了看柜子里的线束,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纸,脸上浮现出羞愧之色,“兰……你说得对……大叔老了……差点搞错了……”他又笑起来,“NONONO……这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我被迷惑了……”他看着在一旁发笑的斯拉瓦,“这么漂亮的中国姑娘……你们成天在一起……难道你就没被迷住?”
我走到机床旁,默默地看着曹轲和谢苗干活。
幸好,工作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