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我在北京读的俄语系……”我看着她那双波光荡漾的眼睛。
“哎呀!真了不起!”她的眸子更亮了,“我也喜欢苏联文学,普希金的诗歌……你看过《静静的顿河》吗?我还没看过呢!”
“哦,那是描写战争时代的爱情的……”我心里有点发慌。很惭愧,说实话,我也没有认真读过,尽管大学图书馆里可以自由借阅。我大学时代干啥去了?我好悔恨那时没多读一点书,以至于今日在这么漂亮的护士面前,不能侃侃而谈苏联文学。凭着微弱的记忆,我正要硬着头皮、装着学识渊博的模样说,“书中好像还讲了女兵丽莎被沼泽吞噬的悲惨故事……唉!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但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黄丽……过来帮一下忙!”旁边的护士着急地喊道,那个生病的小男孩正在乱动,她扎不上针。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她有事走了,不然继续聊下去,我一定傻眼了。
大发雷霆
“哎哟……哎哟……你们轻一点……”隔壁的房间,虚掩的门后,传出刘大槐的惨叫声。
杨新军、唐武听从护士的建议,打来热水,用毛巾先把刘大槐的屁股清洗干净。咸鸭蛋变成了白鸡蛋,显现出五划六道的伤痕。
护士在他屁股上涂上碘酒,他又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围了纱布的脑袋直晃荡。白鸡蛋又变成了卤鸡蛋,涂满黄褐色的液体。
杨新军、唐武忍住笑,给他套上了新的蓝色工作裤,扶着一瘸一拐的他来到了住院部,让他趴在病床上,打上消炎的吊瓶。
“忍着点,老刘,你这是见义勇为!”杨新军忍不住夸他。
“我们会上报公司……”唐武接着说道。
杨新军对他使了个严厉的眼色,赶忙止住他这种简单而荒谬的想法,“我只是口头说说……你真的想弄得世人皆知呀?!你有没有政治头脑?!”
唐武怔住了,但马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心里想道,“姜还是老的辣呀!”
不知刘大槐听见了没有,他哼哼唧唧地趴在病床上,痛苦地闭着双眼。
杨新军、唐武在病房里稍坐了一会儿,就赶去看正在输液室打吊瓶的伊戈尔。
他们见伊戈尔头上缠着白纱,大吃一惊,“怎么伤成这样?”
我告诉他们,“伊戈尔只是皮外伤、脑袋撞了一个大包,没什么大碍”,他们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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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伤员平安了,而工厂二楼厂长办公室里,还继续着暴风骤雨。
“曹轲,你这是添乱!”潘达志脸色铁青,他伸出右手,重重地拍击在黄色的松木办公桌上。砰的一声,把茶杯盖震掉,它滚了半圈,掉下桌子,啪的一响摔碎了。“这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