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恩带进来一股森冷的空气,他卸掉身上的护甲递给一旁的随从,走到禾杏身边,“这个地形图怎么样?”
禾杏没有抬头看他,盯着地上这一堆小土丘淡淡的说道,“对于这场仗,地形对我们影响不大。”
秦恩认可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林中的各类毒物,才是我们平炎军的拦路虎,到时候……”
“到时候我自然会有解毒药。”禾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重新拿起椅子上的蓑衣,“我累了,要休息了。”
秦恩怔了一下,打进营帐起禾杏就没抬头看他一眼,甚至连语气都隐约压抑着一股愠怒。刚才由洪报备了前几日秦雀意图把禾杏带走,然后被他强行拦截的事情,所以秦恩已经心中有数。
“我让人盯着你和秦雀,你……不高兴了?”
禾杏抬起头,迎上秦恩的眼神,他眼中流露着试探,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让人看不懂。
“大哥。”
禾杏的声音平静而克制,她朝他靠近几步,身上褪去了刚才的无理态度。
“我们的计划还未成功,那些无所谓的情绪,其实并不重要。待我助你攻下坛森,你助我成为宗母,再去考虑彼此的心情吧!”
秦恩了然的干笑着,招呼禾杏往外走去,“连日赶路,你一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
距离冬至还有一个月,这些日子雨水逐渐变得密集。延绵的冬雨夹着呼啸的西北风,淅淅沥沥的洗刷着这个寂静的边陲小镇。在军营里的日子枯燥无趣,操练士兵的脚步声,呐喊声总是充斥着整个营地。
大部分时间,禾杏都是留在军营里,偶尔会到镇上闲逛打发时间。她曾经途经西境与北境,相比之下,这个紧靠坛森雨林的南境小镇,则显得格外冷寂萧条。
整个镇子的商铺稀疏的排列在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上,有酒馆、饭馆、衣饰铺、铁匠铺、医馆药材铺,还有一个小集市。镇上的居民大多是经营铺子的生意人,往来的客人基本是常年驻扎在南境的士兵。
这日依然是个阴雨天气,禾杏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披着防水的蓑衣穿行在狭窄的街道上。由于路上泥泞难行,连行人也变得寥寥无几,她撮着手,呵了一口凉气,钻进一个热闹的羊汤馆里。
在湿寒的日子,人们喜欢喝着羊汤暖身子,这个简陋的小店里摆放着四五张长条桌子,这时候几乎坐满了客人。
禾杏在进门前抖了抖鞋底的泥浆,顺便把滴着水的斗笠摘下来甩了甩。
“客官,里面请。”
一个殷切朴实的中年妇女把禾杏引到里面的角落,那里还有一张空着的小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