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禾杏倒是十分争气,很快克服了逐级加重的毒药,成了这群孩子里面,进度最快的一个。大家都很吃惊,像她这样百毒不侵的体质,寻常毒药对她几乎没有影响。
府里的嬷嬷对禾杏愈发客气,吃喝玩乐全都由着她的喜好。所以,她的餐食总是特别丰富。
那年夏天,坛森雨林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火,导致本就紧张的稀有毒草彻底断供了。由于禾杏的进度是最快的,本该供给她的剧毒黑荷叶没有了,她反而成了府里最闲的人。
禾杏耐不住寂寞,不停的砸墙骚扰隔壁的禾玉。嬷嬷们也管不了,反正对她们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可怜了年幼的禾玉。身体被形形色色毒草折磨之时,还要忍受隔壁聒噪的禾杏。有一天,禾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小棍子,每天躲在墙角里挖洞,最后竟然把她和禾玉之间的墙角钻开了一个小孔。
禾玉要找嬷嬷告状,禾杏非但不怕,还骂她是笨蛋。有了一个洞,她们就可以看见彼此了,总比自己闷在房里有意思吧!就这样,禾玉被说服了,后来禾杏一点一点把洞口磨开,每天吃不完的鸡腿和猪蹄子都是从这个小洞塞过去,给了禾玉。这个隐蔽的小洞,成了两个女孩在这段悲惨回忆中,唯一值得怀念的瞬间。
禾玉陷入了儿时被关在宗女府的回忆,不知不觉浴桶的水都凉透了。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立即从水里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这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禾玉,你在里面吗?”
“是谁?”禾玉恢复了平静,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藏青色常服的妇人,名叫禾红如,是负责宗女府大小事务的族中长辈,也是禾荞叶最为信任的心腹。她对禾玉表现得十分亲近,关切问道,“禾玉,你没事吧?”
她担心禾玉经历了上午的“小事故”,心绪受影响。
禾玉看着妇人,温柔的笑着,“原来是红姨,我没事,就是衣服弄脏了回来换洗。”
禾红如也笑了笑,然后正色道,“这样的事……总会发生的,那孩子底子薄,经不住磨炼,你不必为这等小事伤神。”
“多谢红姨关心,我第一次接手这里的事务,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红姨费心指正。”禾玉从善如流的应答着,两人边谈话边往外走去。
流言
府里储备的解毒药已经见底了,午膳后,禾荞叶安排禾玉去药房提炼解药。禾玉向来温顺听话,宗母安排的事情从不推脱敷衍,大家对她都很放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禾红如赞许的点了点头,“禾玉真不错!我原以为这里的事,只有禾杏敢接手,没想到禾玉看着性子柔和,做事却很利落,真是年轻有为!”
这大半个月以来,禾玉忙前忙后,应对着宗女府中的各种突发状况,从安抚、宽慰、哄骗到抢救,她像是三头六臂般忙个不停。甚至于……上午给那孩子收尸,也是她亲力亲为。而且,禾玉性情随和平稳,比起从前乖张无常的禾杏,这里的嬷嬷们确实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