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认同的点了点头,心里在盘算着如何让禾杏开口,把解毒药的配方告诉他。

那日在南境大营,禾杏身上装解药的琉璃瓶子,与半年前那个黑衣女子给他的瓶子是一样的。禾杏提过,掌握解药配方的只有她们的宗母和五个宗女,神秘的黑衣女子,是不是就在这几个人中间?她把他引导至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有许多理不清的思绪缠绕着秦恩,加上身体大病初愈,连日奔波赶路,今日又陪着家人说了小半天话,他实在是累了。告辞了父亲,秦恩回东院休息了。

他平时不常回侯府,个性也没有秦雀那般温和随意,府里的下人都畏惧他,见着面了也不敢搭话。秦恩一路所到之处,四周的下人们皆退居一旁,默默目送他经过。

后花园在侯府宅子的最南边,从南院出来走一会就到了。花园里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在这个温暖的季节争相怒放,处处萦绕着草木馨香。

听到禾杏夸赞这里的植株养的不错,秦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豪的。府里的花草林木,一直有赖母亲的精心打理,在侯府参观过的人,没有不惊叹的。但是,禾杏出身坛森雨林,什么植物没见过,能得到她的褒奖,那肯定是优秀的。

他们到了花园的角落里,翠绿色的草地上,有一棵枝干粗壮的树。奇怪的是,树枝上一朵花都没有,叶子几乎尽数凋零。这棵树的境况,在生机盎然的花园里显得突兀刺眼。

禾杏走到树下,随手捏下一片叶子,踩了踩脚下的新土,脸上浮起一丝惊讶,“这个该不会是我上次在你店里,卖给你的那棵老石桃树吧?”

秦恩点点头,“是的,第二天就从陈图家里移植过来了。”

不愧是禾宿一族出身,即便事前没有透露过关于这棵树的信息,她也能一眼认出来。对于禾杏,秦雀心里免不了生出些许敬意。

“你……”禾杏愣住了,嘴张开想说点什么,可是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是我们药材铺周大夫安排的,他们移树的时候万般小心,根系大部分保存下来了。而且,我母亲深谙植本护理之道,一直在精心打理着。可不知为什么,这棵树的叶子都快掉光了。”

禾杏伸手覆住额头,良久,长叹了一声,“活了三十五载的老树,可惜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棵树已经没救了。”禾杏从身上变出一把两指大小的短刀,割开老树枝干上的深褐色外皮,露出里面浅灰色的木栓。

她用手指摸了摸木栓上分泌出来的汁液,“你自己看,里面的木栓已经变色,树浆都快干透了,这棵树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