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英母子出院后,又来了新的患者,陈纯然很忙,没离开过医院,跟薄兆莛再次见面已是两个月后。
早上六点,没有太阳,枝头片片黄叶,天空灰蒙蒙的无精打采的颜色,恰如薄兆莛这些日子的心情。
昨晚给陈纯然发信息,听说她今天能回家,天蒙蒙亮就过来医院等着了。
他觉得自己比深宫中等着皇帝临幸的妃子还可怜。
满腹幽怨在对上陈纯然亮晶晶的眼睛时消散。
冰消雪融的人格外好看,皮肤水嫩光滑,眼睛水润润柔情漫溢,上挑的嘴角几分促狭几分顽皮,还有几分……妩媚。
薄兆莛觉得自己不安分起来。
很想二十四小时一刻不离呆在一起,把人搂在怀里,说话,亲吻,那样的场景,光是想着就觉得好幸福。
“咱们去买食材,不去超市了,到清河路的海鲜市场,那里的海鲜更多,我做饭给你吃。”这次不会被赶走了,薄兆莛信心十足。
“我先回家洗澡换衣服。”陈纯然说。
薄兆莛吸吸鼻子,狐疑:“沐浴乳香味,你下了夜班出来前刚洗过澡的啊,要是没洗澡,消毒水味免不了。”
“傻瓜。”陈纯然乜斜眼睛撩了他一眼。
薄兆莛浑身血液往头上涌。
八百米的路程格外漫长,车辆人流格外多,薄兆莛只恨开的不是直升飞机,不能嗖一下飞到陈纯然家。
其实已听不到车声喇叭声人声,看不到车流马路树木,脑袋将周围的一切清空,只有灶下底村那一晚的记忆。
停车下车,磕磕碰碰上楼,走得像个刚学步的小孩,几次撞上墙点碰到楼梯扶手,陈纯然开门时,薄兆莛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进门了,却不敢做什么了,站在地垫上,身体笔直,两只手很乖地垂在身侧,紧贴着身体。
陈纯然关上门,咧嘴一笑,扑进他怀里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嘴唇。
幸福来得太快,薄兆莛来不及有所反应,来不及感受,大厦倒塌般,耳朵轰隆隆的鸣音,想抓住,什么都没抓住,智商为负,理智当机,挣扎都是徒劳。
“换气呼吸。”陈纯然松然了开,酡红的脸,眼里波光流转,似喜似嗔瞪他。
薄兆莛傻呆呆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憋得胸闷,差点要断气了。
深吸气,重重把人按进怀里。
脑子里满天清亮的星星,两人紧紧搂在一起,紧得像是连结成一个人,激荡的快活在血管里冲撞,四肢百骸在欢乐里化成齑粉。
许久,久到两人的肚子叽咕叫,楼上楼下阵阵炒菜香味,往室外一瞥,肉眼就可看出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