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细地嗒一声关上。
陈纯然垂着眼睛,怔怔看着水盆里淌得到处都是的米粒,睫毛细细地颤。
走回沙发不知是多久后,双腿微麻,精神恍惚。
海鲜饭送过来,还有一杯鲜榨蜜瓜汁。
早上在江华医院出来前,江华让人安排早餐了,吃过的,陈纯然还是端起饭,吃了个精光。
肚子吃得很撑,身体松散无力。
手机突然响了,薄兆莛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陈纯然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
“海鲜饭吃了吗?”没叫名字,熟稔亲密的口气,薄兆莛的声音柔得滴得出水。
“吃过了。”陈纯然低声说。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薄兆莛结结巴巴问:“我……能上去找你吗?”
他还在楼下?
陈纯然走到窗前往下看。
薄兆莛车门边站着,两腿合拢,小学生一样站得笔直。
陈纯然空着的左手捂住脸颊,很热很烫的温度。
“我不知道。”她说。
短暂的安静。
“那我就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薄兆莛缠缠绵绵说。
陈纯然想唤他上来,话到唇边打住。
她害怕。
未知的未来如幽深的黑洞。
她从没想到要跟这个公子哥儿发生什么,他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她的认知里,她和他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病房里,何笑笑呵呵拉着薄兆莛和纪灵灵的手搭在一起的情景在脑海里浮起。
心沉到谷底,唇边那句“上来吧”飞走了。
陈纯然挂掉电话。
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薄兆莛。
陈纯然不想听,手指却不受控制按下接听。
“刚才忘了问你。”薄兆莛有些忸捏,“你罢医的原因要公布吗?你不肯跟我说,是不想被人家知道是吧?”
陈纯然抹了一把眼睛,指腹微湿,微热,低声说:“不想公布。”